提议:“凡此以后送抵琼州的救灾物资,都匀一成到朴州。庄主说得有道理,就是不间断地输送,百姓觉得没跟外界断联系,就不会完全绝望。” 离云寨做山贼起家,晁刺史甚至不是朝廷封的官,因此跟其他州郡关系都不好。不像琼州是个交通枢纽,跟谁都亲密,多少能搞点儿物资。 黄昏时有百姓追上队伍求救,说是山村雪崩,大半村民被埋。林晟飞快下结论,说其中必定有诈:“朴州的百姓,怎不去官府求救?” 百姓:“正是赶去县衙的路上,老天垂怜让我等遇上缪都尉。” 林晟皱起眉头:“你怎知这是缪都尉的队伍?” 在林晟的认知里,他压根儿不知道官老爷长几只眼睛几张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过路百姓就能认出缪泠? 林晟质疑得认真,却只有张进陪着他探索真相。缪泠嫌他聒噪,回避几步吩咐常辛去救灾:“这场大雪才几天,没有雪崩的基础,大概就是房屋倒塌得多,村民描述夸张了。” 常辛走后,队伍继续行进。林晟不傻,知道自己被无视、被看轻,便开始闹脾气,整个人暴躁得不行。晚饭的时候莫名其妙砸一只碗,张进在一旁打圆场说:“手滑,没拿稳。” 缪泠终于没法儿再忽视,这么闹下去整个队伍气氛很糟糕。 “你出来!”缪泠招招手,把林晟引到驿站外头。走得够远确定四下无人,便恶狠狠踹一脚,把林晟踢得在雪地上翻滚。 林晟被打懵了,站起来抖落浑身雪。她出手不重,用的巧劲,地上雪厚摔了也不疼。被打得很难看,但没伤甚至不疼,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发火。 “什么意思?”他问。 “你不是很不爽吗?那我告诉你,我也是!”缪泠又踹一脚,这次林晟有准备,轻松闪过。 缪泠接着说:“你不知道可以信任谁,以及将来去哪里,又能做什么。你的迷茫我都理解,我也愿意包容你、帮助你。但请你也能体谅我一些,我喜欢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你为将来感到困闷的时候,他却已经没有将来。你明明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和他的故事永远停留在过去,比阴阳相隔更可气!你凭什么冲我发脾气,就你一个人难过吗?你知道这场雪灾有多严重?冼钟说百年一遇,庄主因此出山,百灵先生为此停留一年多……每个人都在贡献才智,我也努力救灾救人。而你呢?你在做什么?你只会闹脾气!” 她还想说:“你凭什么呆在这副身体里?”觉得话太重,理智得打住了。 她哭了,风雪吹得脸上僵硬,热泪划过灼得疼起来。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爱哭,她是要跟他讲道理,让他服气,不是想用哭泣让他服软。 林晟不懂她的小心思,看到美人落泪就投降:“行行行,是我不好。我也攒了钱的,等会儿赔他一只碗。” 缪泠更加气闷,他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或者以他的心性根本就理解不了。 林晟劝道:“外面风大,你快进去吧!” 他总是抓不住重点! 地上雪厚,缪泠踩得深一脚浅一脚,行路艰难。林晟看着心疼:“你要找我说话,在哪儿不行?非得趟这雪。” 他好像完全忘记,缪泠找他出来先是打了一顿…… 驿站里条件一般,粮食和干柴的存量都不多。这时候烧水沐浴是太奢侈,但缪泠踩了雪,裙子、鞋袜和头发都打湿一片,不洗不舒坦。 林晟进屋时,缪泠正脱了鞋袜坐等清荷整理好浴房。脚冷,她就一下一下交替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