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泠遇到了离京以来最大一个难题,二小姐抱着她哭得歇斯底里。 二小姐痛不欲生,好像快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缪泠大概是理解二小姐的感受,可惜无法共情,便显得有点儿尴尬和不耐。 “这贱人杀害我的母亲!”二小姐又有新的罪名掏出来,扣在顺王妃头上。 “不过你的臆想罢了!”顺王妃否认。 缪泠本就没有断案的经验,何况正如二小姐所说,在平溪如何断京城旧案? 但此时发生在平溪的案子就很清楚。 二小姐因为这几天频繁出入军营,造成跟先登军熟稔的假象。竟然就因此哄得一群地痞流氓甘愿被收买,助她杀害王妃,幸好被袁闲及时控制。 刺杀不成,王妃和二小姐便开始互相扣罪名。 王妃说二小姐带人羞辱母亲,大逆不道。 二小姐说王妃将她献给和尚,卖女求荣。 王妃又说,之所以沦落平溪是因为二小姐故意改变路线。 二小姐再说,王妃想在半路丢下她,所以才会轻易上当。 然后就是杀母亲、杀大姐等往事。 说起来都是大事,但放大了看不过是在秩序崩坏、人心堕落之后,如今到处都在上演的“平常”事。审清楚这一个案子,并不能让世道变得清明。 缪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是看得透彻,又自觉变得狭隘且自私。眼前两个人正在把自己的伤痛扒开求她怜悯主持公道,她却毫不关心。她只想着离开得急没跟林晟打招呼,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 这么晚,如果林晟执意来找她,如果乌城方面的刺客仍然潜伏着…… 她不耐烦地看一眼袁闲,袁闲马上乖乖认错:“下官办事不力!” 袁闲是凭借张星的偏心而高升,没有家世背景更没有资历功绩,所以对这些王公贵族有些过度敬畏,在处理顺王妃的事情上不够果断。 否则,这么简单的案子,根本不需要请缪泠到场。 缪泠顺势说道:“你是朝廷的官,杀人未遂的案子不知道怎么处置?你如此畏首畏尾,谁愿意来做县令?县令连杀人案都不能管,还有什么实权?” 这话不完全正确,就是太平盛世天子脚下,一县之令没有背景不够狠心的话也不敢管王府里的纷争。但袁闲没有反驳,连声说是,乖乖挨骂。 袁闲这人格外需要主心骨,从前背靠张星,现在看上缪泠。 “请周县令提前上任吧!”缪泠作出决定,“你是带兵打仗的,审案的事儿还得请县令来办。” 二小姐简直不敢相信,她要被关进县衙的大牢?两个士兵走过来扣着肩膀要把她带走,她挣扎起来,士兵便手穿腋下把她抬起来。 “啊!” 二小姐尖叫一声,是恐慌,也是喝阻。士兵们到底有些畏惧,不再有进一步动作。 “缪泠,你敢!”二小姐叫嚣道,“二公子承诺保护我,你敢自作主张?” 有什么不敢呢?就是二公子本人,照样丢进大牢! “你凭什么审判我?若说杀人,你没有做过吗?忘了你是为什么离开京城?”二小姐不屑道,“若说你是反抗国公,我又何尝不是反抗母亲?你反抗有理,我反抗就有罪,不觉得荒谬吗?” 缪泠觉得心烦不安,很想尽早脱身,但也不能放任二小姐胡说八道。被拉着一起入罪,让县令不好做事。只审判二小姐,却不审判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