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不走远,去去就回。” 张进睡相不好,被子拖在地上。缪泠伸手把被子抓上去,吓得张进连滚带爬跌下榻。 “清荷常睡在外间,我夜里经过也会帮她盖被子。”缪泠不爽地解释道,“你要是不习惯,再拽下来。” 说着真的把被子拉下来,张进就跌坐在地上,被子蒙他一脑袋, “世子,我是男子。”张进试着讲道理。 “我知道,那你退出我的院子。”缪泠说。 这儿哪有世子的院子?她所拥有的只有一间客房。 “我逃难时住过破庙,几十人挤一个船舱,当然也住过皇宫。所以,讲究时很讲究,也可以什么都不讲究。”可能是夜色深沉,又勾起从前那些不好的回忆,“讲究什么呢?落魄小姐,什么都不是。” “有一次父亲去接一位故人家眷,接回来一位假小姐。不是姓‘贾’,是真假的‘假’。”缪泠深呼吸,继续说,“后来她们认了,是奶娘和女儿扮作夫人、小姐。因为护院是奶娘的侄子,所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张进听懂一半,急着发誓:“俺不会背叛世子!” 缪泠嫣然笑道:“其实我不了解你,但林晟放心让你跟着我,我就也放心的。” “那世子说这个故事?” “没什么意思,就是突然想起来。”缪泠缓缓讲述,“也是这样一个黎明,将亮不亮。母亲接到信儿,很高兴闺中密友大难不死。等到人一进门,看傻了。” “奶娘很蠢对不对?竟然妄想蒙混过关。可是仔细一想,更荒唐的是那位聪慧的夫人竟然死在这样一位愚蠢的奶娘手里。” 缪泠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直直地看着张进。 “我原以为这事儿已经够荒唐,不成想顺王妃的遭遇更胜一筹。张进,我从来没想过像顺王妃这样的人会遭此劫难。她娘家势大,又得顺王宠爱。可是有什么用呢?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和尚,还有发疯的继女……” 她还是个小姑娘啊,那天晚上的事情对她来说确实太超过,罔顾人伦纲常。 “张进,我有一点儿害怕。”她微微颤抖着,“只要走错一步,遇上一个坏人,就会万劫不复。” 张进更害怕:“你别哭,俺不会哄女子。” 缪泠破涕为笑:“那你怎么哄老婆?” 张进尴尬道:“定过亲,婆娘比俺还壮。大地主家的狗奴才在村上欺负小姑娘,婆娘上去护着,被打死了。既是俺的女人,俺不能就这么算了,冲到地主家把人找出来一顿打,然后就开始逃命。” 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好,缪泠玩笑似的轻松说一句:“你比我惨。” “世子怎么会惨呢?很多人爱护世子。”他说,“二公子哪儿都不让俺去,怕做逃兵,怕闯祸。但是,俺说要跟着世子,二公子就放人了。” “你不闯祸呀?”缪泠说。 “嗯,怕给世子添麻烦。”张进笑道,“可能这就是二公子放人的原因,留在乌城容易惹事生非,跟在世子身边反而安分。” “比如呢,怎么惹事生非?” “大公子太欺负人!” 缪泠笑一笑,没作回应。如果她够聪明就应该从这一对兄弟之争中抽身,对大公子和大少夫人敬而远之,不论人前人后一句废话也没有。 无论如何那是卢国公的儿子儿媳,绝对不允许别人看轻,甚至伤害。 他们一家人要打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