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也顾不上,直到体力不支跌倒,他知道自己如何都出不了这陷阱了。 眼睫半垂,他不知作何感想。 毫无疑问,这是崔姝的杰作,就是为了捉他的。 所以这个深坑恰好出现在这条本该通向长安的必经之路上。 没有这个,也有那个,他毫不怀疑这条路上还有很多陷阱等着他,恐怕那条通向山丘的路,也是如此。 崔氏圈地,根本没有人敢随意动土,而且这里少有人来,毫无疑问,她在等着他逃跑。 或者说,她早知道会有那么一日。 瓮中捉鳖,真是狼狈不堪。 都是她的戏弄,他真想问问崔姝,看他狼狈逃跑,再捉住他这种戏码真的有意思么? 折辱他,明知他不是真情还强做忍受,看他表演,玩弄于他。 平日里那些亲近,自己与她的那些亲近之举,自以为是她信赖了自己,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以为自己善于玩弄人心,比起她来,真是自愧不如。 他又想起平日里她逗弄那条紫砂蛇的场景来。 将它放出金笼,任由它游走,每每到房门时,见到日光,甚至有时半截身躯都已经游进草丛里,小蛇以为逃出生天,她便嬉笑着将它捉回,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直到小蛇筋疲力竭,终于认清自己逃生无望,乖巧贴在她腕间为止。 他与那条蛇有什么区别? 气闷怨恨,更多的是难堪,这些复杂的情绪堆积在胸腔里,最终化作面上的平静。 她一刻没来,他便能有一刻安宁与从容。 大雨还在下,很快将在脚下的土坑里积攒出一片小水洼来。 夏季高温,不至于让他感觉到冷,只是土黄色的泥水灌进鞋袜,让他难以忍受罢了。 他靠着冰凉的泥土坐下,泥土沾染他原本雪白的衣衫,宛如落魂一般,他呆坐着等着她来。 或许心中更期待着崔氏他人能来,将他带去长安。 惊雷阵阵,他终于合掌闭眼,无视眼前环境,念起多心经来。 崔姝被手心的濡湿感惊醒,她疲惫的睁开双眼,发现一旁竟然坐着女萝,正摇着尾巴□□她搭在床沿的手心。 崔姝如同往常一般摸了摸女萝的头,口中干渴异常,她饮了酒水觉得浑身无力酸软,便想唤谢柯于给她倒些茶水来。 榻上的帷帐已经放下,她以为谢柯于在书桌那里看书,或者摆弄棋枰。 她准备起身去掀开床帏,一边柔声喊道:“明月奴,我口渴,你……” 话未尽,剩下的那半句消失在她喉中,因为脚踝间的沉重感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她目光沉沉的看向了自己脚踝间那沉重的锁链。 她垂下头,面上的阳光与温柔彻底消失不见,变得阴郁起来。 她从榻上站起来,脚下的链条和床榻木质材料相击发出闷闷的声音来。因为他走时将踝锁上的扣条也上了,所以链条长短有限,她几乎不能下榻。 起身走向床尾的多宝阁,链条太短,她几乎踮起脚尖才能够到那只装着东珠的匣子。 她无视已经发红肿胀的脚踝,打开匣子,更不管那些龙眼大的东珠有多么的珍贵,将匣子倒扣,东珠滚落下来,从榻上滚到了地上,引起了女萝的好奇。 它伸出前爪去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