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若是有心人细看,还是能看出鹖尾下包着渗血的白布。 作为天凤朝新贵,来贺喜的马车堵住了半条街。 被众人簇拥着的往前厅走的时候,他得意地瞥一眼后花园的方向,心里憋着的一口闷气终于散了:顾青鸾,你不能怪我,这么多年,你就像悬在我头上的剑,只有你死了,我才能真切地享受功名利禄,才能毫无顾忌地接受大家的捧赞,成为真正的达官显贵,才能…… 想得投入,等到他带着新妇快走到前厅时才察觉不对。 从进府门到前厅这一段路,没有一位宾客。 目光一转,看到奏喜乐的人铆足了力,不似有异的样子,他放下心往里走。 待走进大厅看清坐在高堂上的人,瞳仁一缩,想要退出去,却已经晚了。 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本该在后花园里等死的废人和消失多年的洛景予怎么会坐在高堂的位置上。他们在这里,那他父母呢? 青鸾蓬头散发,却披着一件干净的银狐毛大氅,一脸血糊,微微瞪大的眼睛盯着两位新人。 建平侯瞧她这样,心里一突,暗悔没把她的眼睛也挖了,这样瞧着怪吓人的,一如从前故意反驳她战术时的惴惴感。 也……坏了他今日从未有过的好心情。 不等他说话,青鸾“嗬嗬”笑两声,坐一旁的洛神医也扬起笑,“时辰到了,还不拜堂?!” 这个人生得清朗隽逸,偏偏笑起来透着几分诡异的凉薄,反正他每次看到他笑,就一定没好事。 这个时候,洛神医嘴角又动了,无声地说了三个字:“龟儿子。” 建平侯张嘴想说什么,但立在旁边的司仪赶紧扬声大喊:“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不枉司仪冒着风险对他使眼色,他终于注意到挤在屋里的宾客一个个如石雕般一动不动,只眨动的眼显露他们还活着。 洛神医脾气古怪,行事疯癫,擅用毒,不如他的愿,恐怕这一屋子人都活不出去。 “一拜天地!”司仪又喊了一声。 一屋子的人都在这个男人挥手间着了道,他可不想死! 身边的新妇见他不动,拉动大红手牵的一头提醒他。 建平侯握住拳,到底脸色难看地弯了腰。 司仪着急提醒:“跪!” 不等建平侯和新妇反应,奏乐的几个人上前架住两位新人,向洛神医和青鸾跪下,将他们的头重重地按下,磕到地面,声音响亮。 奏乐的人也不想死。 洛神医偏头看着青鸾,歪笑着慢慢数:“三、二、一……” 随着他的音落,青鸾勉强凝聚的目光散开。 他扬起的唇角瞬间压下,眼角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