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寒缓缓阖目,对他毫不理会。 沈星遥坐在树上看着,忽然听见附近传来穿林打叶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两道人影穿过树林,纵步疾走,一先一后稳稳落在桑洵等人跟前。 那两人一个弯腰驼背,瘦骨嶙峋,仿佛几年没吃过东西一般,两颊深深凹陷下去,满脸都是皱纹,头发却是漆黑无比;另一人的模样倒是正常,只是额头有道老长的疤痕,一侧直飞入发间。 这两个人,便是落月坞的另两名勾魂使,那个瘦得不成人形的,叫做欧阳烈,另一个叫做易君池。 “这么快就来啦?”桑洵瞧见二人到来,笑盈盈站起身走上前去,一手搭在易君池肩头,指着叶惊寒,道,“你看我把事办得多漂亮,一点伤都没有。” “事情办得如何,自有宗主定夺,轮不到你我。”易君池拨开他的手,对蒙面人下令,道,“把他押过来。” “不必了。”不等蒙面人靠近,叶惊寒便自己站了起来,对易君池道,“方无名在哪?” 易君池还没开口,一旁的欧阳烈却伸出枯瘦的右手,伸出食指,举至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阴鸷的目光扫视周遭树林,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沈星遥见此情形,立刻屏息凝神,一动也不动,没发出半点声音。 “许是我听岔了。”欧阳烈眼皮微抬,扬手示意随行人等押解着叶惊寒,往树林深处走去。 沈星遥不知他此举是否是诈,略一沉默,为求稳妥,身形丝毫不动,只是静静观察着树下动静。过了一会儿,本已走远的欧阳烈枯瘦的身形又飞掠回到方才的位置,向周遭扫视一圈,嘿嘿笑了两声,口中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我听错了?” “你就是个疑心病。”桑洵摇着小扇,不慌不忙走到他身后,道,“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沈星遥这才意识到,此人听力惊人,方才显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故有此举动。有这样的人在,她也不便跟得太紧,又是在深夜的山林之中,距离拉得太远,很快便失去了目标。 她无奈飞身落地,向前走了几步,仍旧未找见人影,只能失望而回,走出一段路后,却听得不远处传来说话声,便即循声走了过去。 “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玕琪拨开一丛半人多高的荒草,道,“桑洵身手虽不差,但要拿下他们两个人,未必办得到。他指环上的钢针喂了他的独门毒药,我想他们两个,多半已经……” “能不能不要乌鸦嘴?”凌无非白了一眼玕琪,道,“真要是杀人灭口,为何独独留下叶惊寒的母亲在家中?这不是给自己留后患吗?” “也许刚好她疯病发作,桑洵没把她放在眼里。”玕琪说道。 “不管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凌无非说着,便待转身往另一条路查探,却听得一阵轻盈细碎的脚步声踏过草叶,循声回望,却是一愣,随即露出喜色,“星遥!” 沈星遥见了他,当即展颜,眼中俱是掩饰不住的欢喜,随即踏着欢快的脚步上前,走到他跟前时,却迟疑了一瞬,随即转到玕琪面前,认真问道:“你知不知道桑洵会把叶惊寒带去何处?” 玕琪听了这话,不禁愣住,本能扭头看了一眼凌无非。 凌无非心中不悦,自己追踪一路,好不容易才相见,她竟不理会自己,而是在追寻那个同她相处才半个月的男人下落。 “你怎么回事?”他自从在云梦山遭劫起,一路受尽苦难,听到这话,心下怨气陡生,一开口便是呛人的语气。 沈星遥没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