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朗儿啊,”段元恒双手负后,意味深长道,“你可知道,成大事者,绝不该有这妇人之仁?你一而再再而三为他说话,而他又做了何事?阴谋算计,夺人所爱,这样的人,你竟还能找到理由为他开脱?”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当初是母亲她……”段逸朗见段元恒拂袖转身,本想上前阻拦,却被拂袖甩开。 他怔怔看了祖父片刻,眼色一沉,道:“不行,我要去阻止张盛。”言罢,便转身要走。 “你给我回来!”段元恒见状,当即飞身上前,抬手疾点他周身几处穴道,道,“你想造反吗?” “王瀚尘所言,尚无定论,各位掌门在云梦山上,也未曾商量出个结果,”段逸朗道,“您这么做,与那些邪魔外道,又有何区别?” 段元恒听到这话,目光骤冷,当即拎着他后颈衣襟,整个提了起来,拎回房中,一面重重关上房门,一面说道:“你就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入夜,微风阵阵,蛙声四起。鼎云堂内加强了巡守,每半个时辰便换一班人马。段元恒负手立于院中,看着来来回回巡视的下属,阴沉了一整天的脸色,这才有了些许缓和,正待转过身去,却忽然瞥见一条人影飞掠过墙头。 “什么人!”那些巡守万万想不到,在如此严密的防范下,竟还有人敢闯入鼎云堂,于是高喊一声,便纷纷追了过去。 那道黑影在夜色之下,贴墙而行,沿途飞檐走壁,身法轻灵飘逸,行至书房房顶,忽地便没了踪迹。护卫的首领姓柴名立,一马当先跑至书房外,隐隐瞥见屋内亮着微弱的灯光,于是破门而入,却见屋角立着一人,手里翻看着一本册子。 “小贼!”柴立高呼一声,挥刀上前,不及近身便被那人反手振开。 火光照亮那人手里兵器,是一柄三尺余长的环首刀。 叶惊寒放下书册,回过头来,神情略显疑惑。一炷香的工夫前,他趁着巡守换班的空当来到此处寻找刀谱,并未惊动任何人,怎的柴立等人忽然便找来了此处? 他想了想,恍惚明白过来,见守卫陆续涌入书房,当即拔刀,飞快逼退众人,推窗翻身而出,丝毫不做停留。守卫见状奋起疾追,却被一把尘土挡住了视线,等到驱散尘埃,哪里还找得到他的身影? 段元恒踉跄追来,瞧见桌上被翻开的刀谱,面色铁青。柴立赶忙跪下说道:“堂主,那人……” “你们看清是谁了吗?”段元恒道。 “属下没见过此人,不过,他所用的兵器,是一把环首刀。”柴立说道。 “环首刀……当今用此兵器者,还能在我鼎云堂进出自如……混账东西!给我滚出去!”段元恒咆哮一声,一时激动,竟咳嗽了起来。 柴立见他震怒,不敢在房内多呆,赶忙带着卫队转身离开。 段元恒一手扶着桌沿,另一只手握着刀谱,仿佛下一刻便要将纸张碾碎,口中恨恨道:“好啊……好啊……就连落月坞也盯上了这本刀谱。好啊……我会一个个找到你们……一个个撕碎……”说着,捏着刀谱的手倏地一松,好端端的册子竟从中间断作两截,冷冷清清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另一头,叶惊寒离开鼎云堂后,一路疾纵,直到一条小巷前,方停下脚步,见沈星遥背对着他站在巷内,便即大步走了过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沈星遥回身,莞尔笑道。 “你刚才去哪了?”叶惊寒眉心微沉。 沈星遥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