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亮着灯,沈星遥躺在灯下的卧榻上,脸上血色全无,双目紧闭。凌无非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双手,抵在下颌,目不转睛凝望着她。他的眼底布满血丝,双唇紧闭,黯淡的眼底了无平日意气风发的光彩。 他依稀能够感受到沈星遥手腕间微弱的脉搏,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虚弱下来。 “真是怪事。”江澜端着热水进门,口中嘀咕道,“想不到小小的宿松县里,还有这种高手,招式如此老辣,好在只受了一掌,不然的话……” 凌无非闭目深吸一口气,回头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我在城外联络上了父亲的部下,梁先生的人赶到码头时,船还没开走。”江澜一面拧干毛巾,一面说道,“不过那些被找回的女子之中,并没有齐音。” 说完,她便走到床前,正待给沈星遥擦脸,却见凌无非伸手过来,把毛巾接了去,便继续说道:“按照星遥留下的标记,他们也找到了赌坊,那里到处都是地痞流氓和赌鬼的尸首,倒是没看见有女人,也不知是不是被转移去了别处。” “说不好,齐音并未落到这些人手里,而是由其他混混转手,时辰也有差异。”凌无非小心用毛巾擦拭着沈星遥苍白的脸。 “这件事真的很古怪,”江澜搬了张凳子在他身旁坐下,道,“齐羽都快急疯了,可我们也没有办法,现在只有等星遥醒了,才能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实在找不到,也只能作罢。”凌无非递回毛巾,道,“打伤星遥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这里边一定另有玄机。” “可那艘船真是去东瀛的,船上接应的人贩子也都交代了。原先抓的那个人,口供也同这周老四对得上。”江澜说道,“还有更奇怪的事——星遥所留的印记,除了指向那个赌坊,另一头是个老宅,里面连个鬼影都没有,一看就是很多年不曾住过人了。门口还死了一群混混,包括那个周老四。你说,这会不会真的闹鬼?” “鬼神之说,随便想想也就罢了,不要当真。”凌无非叹道,“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让她牵扯进去,偏偏还闹得如此……事到如今,我不能再让她去冒险。今晚之事如此凶险,若是再发生一次,实在难以想象结果会是如何。” “你这么想也对,”江澜点头道,“后面的事,的确也不用你们再插手了。父亲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应,不如等星遥醒来,伤势好转一些,你们便回金陵去吧。” 凌无非略一点头,却忽然蹙起眉来。 他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正从身后靠近。 “齐羽?”江澜回头看清来人面目,不由一愣。 江澜不解回头,却见齐羽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 齐羽走到床前看了看,问道:“她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还没死。”凌无非一见他便觉心中窝火,根本不愿正眼瞧他。 “等她醒来,我能不能问她几句话?姐姐下落不明,我实在是……” “要是她也不知道呢?”凌无非道,“你最好别再打扰她。” “这种话,不是你说了便算吧?”齐羽眉心微沉。 此言一出,置身局外的江澜立刻就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嗅出了火药味。 “你现在着急也无用,她伤成这样,还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江澜说道,“何况你想知道的事,我们也都想知道,该说总会说的,不必急于一时。” 齐羽略一沉默,道:“我只是想亲口问问她……”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