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未免不合时宜,”凌无非微微低头,想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可我不愿见你如此,尤其想到你姐姐说过的话……你性子刚烈,绝无可能向洛掌门低头,若往后只能在这扇门后了此残生,我定会拼尽全力把你带走。” 说完这话,他忽觉胸腔中,那颗心跳动的速度牵动着浑身经脉发出颤响,一直延伸到耳边。 “我竟不知,相识不过数月,却能让你待我如此……”沈星遥笑中带苦,眼中却不自觉流露出欣慰。 “星遥,”凌无非双手扶门,目光透过门缝,注视着她,认真说道,“我不想令你只身犯险,只想尽我所能,护你周全。起初是我不曾察觉,如今想来,从在渝州第一回见你开始,你对我而言,所存在的意义,便与旁人都不同了。” 沈星遥听着这话,唇瓣微微动了动,只觉周遭风声渐微,隐隐约约,好似可以听见他的呼吸随着语调多了一丝局促与不安。 她欣然而笑,将手掌侧了过来,顺着两侧铁门之间狭小的缝隙,缓缓向外探去。凌无非见状,似有所悟,从另一头也将手伸了进来。二人指尖相触,虽都冰凉无比,却流淌出莫名的暖意。 “凌无非,我……很感激你能待我如此,”沈星遥莞尔,笑容充满欣慰,“若你我还能再有以后,你践行你的承诺,我也必不会辜负。只是……若我因身世所累,余生不能与你相伴,你也要珍重自己,不要有任何差池。” “亦既见止,我心则夷。”凌无非坦然道。 沈星遥闻言,唇角扬起欣然笑意。她满心欢喜,听着风吹过那白玉铃铛的轻灵声响,纵使身处严寒禁地,心底却是一派光风霁月,日朗天青。 昆仑山上,落雪纷飞,轻如絮,凉如玉。 沈兰瑛跪在大殿之内。洛寒衣正坐在她跟前的寒玉圈椅上,神情冷峻。 “你是说,那两个人是你带回来的?”洛寒衣道,“你也愿意领一切责罚?” “只要掌门能够饶恕星遥,弟子愿领责罚。”沈兰瑛道。 “好。”洛寒衣从屋角木架上取下竹杖,走到沈兰瑛跟前,高举竹杖,沉声喝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受罚?” “我愿意。”沈兰瑛道。 洛寒衣不言,挥杖便打。沈兰瑛也紧紧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然而就在竹杖离她后背仅余一寸时,洛寒衣握杖的手却忽然停住,随即扬手将竹杖掷在地上。 沈兰瑛听见竹杖落地的闷响,不禁愣住,睁大双眼回头问道:“掌门您……” 洛寒衣不言,只是负手背过身去。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走进大殿来报,说是苏棠音与顾晴熹二人前来求见。洛寒衣本欲拒绝,却见苏棠音已推开门前试图拦阻的年轻弟子,闯了进来。 “你果然在这儿。”顾晴熹跟在苏棠音身后进门,瞧见沈兰瑛,不禁摇了摇头。 “你想劝我放人?”洛寒衣瞥了苏棠音一眼,淡淡说道。 “不,我只是来告诉你,方才我已去过禁地,将我所知实情,尽数相告。”苏棠音道。 “你说什么?”洛寒衣大惊失色,“你什么都说了?” “事到如今,不说实话,你以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放弃执念?”苏棠音道,“从她三年前主动叛出师门的那天起,便注定迟早会有一日,要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苏师伯,你们在说什么?”沈兰瑛不明就里,连忙起身问道,“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