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钱。将来若是底部有刮蹭掉漆,随时拿回来给我们髹补一番。” “行吧行吧,拿两个。价钱再给我少一点嘛。”透着吴音的壮汉更显持家之道。 彭成利爽招呼:“陈主管,你与这两位兄台抹了所有零头吧。进库房拿两个锃新的出来。” 待忙完,彭成主动相约:“小官人久等,小民请您上个幽静茶坊一坐,算是赔不是吧。” 赵瑷也觉这个主意更好,便随他走出柜台。 彭成起初跟在赵瑷身后,比他的近侍位置还靠后些。 赵瑷无奈:“我是想寻你说说话,你这般样子是做给谁看?过来。” 彭成微微一府身:“是。”赶忙大步走向前。 “《史记》曰禹乘四载,泥行乘撬。今日一见实物,才知苏轼《秧马歌》中说的‘我有桐马自手提,头尻轩昂腹胁低。背如覆瓦去角圭,以我两足为四蹄。耸踊滑汰如凫鹥,纤纤束藁亦可赍。’是如此写实。”赵瑷道。 他由衷感叹:“如此造福百姓之物,由谁发明?吾既是惜此人无名无功赏,却又是幸天下之英才藏及于民。” 彭成耐着性子回话:“郡王出身皇室贵胄,却依旧心系农事,先贤之农学心得能娓娓道来。在下佩服。” 赵瑷说了句颇直接的话:“世人皆言‘商人重利’,今日看你在铺子里做着买卖,倒不觉的有显市侩。” 他说这话,一是出于真心,二则是想试探一下彭成的反应。 只见彭成面色坦然,昂首回话:“我们庶民在世自不能免俗,若能挣些吃喝自足未来赡养父母子女,已是赢过人无数。匠商家出身,我甚是知足。” 赵瑷见他回话不卑不亢,更是欣赏,恨不能立马交托近日心中的所有苦闷,幸是很快到了彭成所说的茶馆。 这铺子位置颇偏,并无什么客人。于是几人都无需进到楼房里,直接坐在一旁支起的篷子下面。 点了茶还未上,二人开始闲聊打发时间。 “上次说的我使人荐你入太学一事,这些时日有好好地考虑吗?”赵瑷确实对他向学之事上了心。 在外吃茶起身道谢太显做作,彭成只抱拳颔一颔首:“谢过郡王关心。当日幸得郡王点拨,小民也觉弃学过于可惜,是想回书院。” 赵瑷笑:“我今日不来问你,你倒要浪费我的一番好心了。明日你来我府上,我帮你备妥荐书。” 彭成终于起身作揖,坐下后开口:“小民并不是与郡王假意客气而推却。家父行商多年,与些个大人处也略混得个熟脸。父为子教奔走求得荐书也乃正理常事。因此便不劳郡王了。” 赵瑷恍然大悟:“你是怕我被疑有结交党羽之嫌?” 彭成谦和态度回答:“小民虽不才,但也想避免成为让人造话的根源。” 商家用莲花漆盘托着花型漆托盏奉上点好的茶。二人品茗了一口,唇齿留香。 绕是见多识广,赵瑷仍惊讶:“这茶回味甘香,味道熟悉却又与素日里吃的都不同。” 店家笑着介绍:“客官,此茶乃我们自家清明前亲去采摘的白云茶叶和香林茶叶混合配制而成。虽不能道一等一,但味道清香独特,毋需再加多的香料就很别具一番风味了。” 话刚说完,他便不再扰客快速离开。 彭成又道:“这家铺子是我家的老客。绕是当今瓷具日渐精巧流行,他们家仍旧未去添置。说是漆皿触感柔和温润,与他家独特清新的茶味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