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又跟人交手了?”伤口挣裂,结痂粉碎,看着都心疼,陈舒念深深蹙眉,开口不觉带了埋怨之气。 李元夕摇头:“我倒是想找人打一架,可惜啊!”她忽然压低了声音,“汪大公子,深夜至此,所为何事,若是为了那档子烂事,你告诉他,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陈舒念的手一顿,李元夕却已愤愤讲了起来,讲的是夏知府的裁断,还有她接到的指令,明天一早,她就要带人去救助一众孩童。 “怎么会!”陈舒念不解。 “怎么不会!”李元夕恨道,“这些个大人,打的好算盘,与其落个严苛之名,不如顺水推舟,拿捏住众财主与同僚。之后,府银有了着落,同僚也得唯其首是瞻,他可就坐稳了博州府第一把交椅,成了名副其实的方伯侯。” 陈舒念苦笑一声:“你都明白啊,那还愤恨什么!” 李元夕撩起衣摆,白绸裤上鲜红一片,下午背着博瑞出汪家时,她太紧力,又磕上了墙牙子,当时就觉得不好,果不其然,剑伤开裂,可惜了她的新裤。 “知道是一回事,可真经着是另一回事。我本以为爱惜清誉的人,多少会与众不同。”她敲敲自己的头,“是我想多了。” 陈舒念又轻又快又稳地替她上好了药,沉声道:“你可不要往心里去,你做得够好了!——我们只能做自己能做的。” “嗯!”李元夕应着,整好衣衫,就要走。 陈舒念又喊住她,拿了瓶箭疮膏交给她,让她带给崔巍。 “又有好药!等他好了,我让他登门致谢。” * 吕通天躺在箱子上,瞅着殿梁出神。他嘴里叼着根红蓼,一身青布衣,灯影下乍看,就像只红嘴蓝鹊。 然他这只鹊,一点也不欢悦,眉头紧锁,似有无限心事,“这些个破箱子,还得还回去,早知如此,就少拿些了!” 那晚,李元夕直闯慈幼堂,为了牵绊胡推官,他让昔日伙伴一起出动,去胡府好好搜刮了一番。他恨恨地捶着箱身,竟如捶杀仇人那般,越捶越用力,越捶越起劲。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你捶鼓呢,大晚上的!” 闻言,吕通天立时跳起,冲着窗下佳人笑道:“我这不是无聊嘛!整个雷公庙,就我一个人,连大眼瞪小眼的对手都没有!捕快大人,你来的正好,我这还有菊花酒,咱们干一个!”说着,绕到箱后,拿了酒坛与酒盏过来。 李元夕摆手:“我不喝!你也别喝了,回家慢慢喝!”她摸摸了腰袋,只有些许碎银,拿不出手啊,可今日佳节,怎么也得意思一下,于是她捡了块最大的扔给吕通天。 “这么大方!”吕通天笑嘻嘻地咬了咬银子,“上次江家那案子,你也就给了个梧桐子,怎么良心发现,补偿我啊!” “嫌多?还来!”李元夕伸手,势要抢夺。 吕通天立刻跳后三步,把银子紧紧藏在怀里,眉毛挑起,“给都给了,哪能拿回去呢!你又不缺银子。——说吧,这次结案,夏青天许你多少赏银哪!”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元夕耸耸肩:“不告诉你!” 她继续道:“你把这些箱子还回去,该做你的老板做你的老板,这没事了。” “啊?”吕通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结案了要!可孟洁明还在堂里呢!我今天瞅他去,他送了我这坛菊花酒,还要跟我结拜。” 李元夕点头:“明天自有人来提他,你别管他了,快把这些还回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