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竹凳上。凳旁一张小桌,桌上有茶水。 江宁请李元夕喝茶。 李元夕道:“我是来吃江米条的,还有吗?”她环看四周,见各色食箩都空空净净。 “有。”江宁去墙侧木制架格上取了个纸袋放在李元夕面前,“凉了,别介意。” 李元夕认得那袋子,是送货到家专用的厚纸袋,心中一动,便笑道:“可是送错的那份?” 江宁点头:“这本是要送到胡推官府上的,可博安居然跑到胡记香油坊去了。” “哈哈——”李元夕忍俊不已,“一个城北一个城南,来回一趟,凉透透了,胡推官那样挑嘴的人,自然不收。” 她扭头对江博安道:“这要是换了我,胡推官一定说我是故意的。——博安,没事,以后注意就是了。” 江博安不解,他以为李元夕会继续劝他,让他去道歉,可没成想,她居然开心大笑,正中下怀一般,难道她也不喜欢那个胡推官。 “捕快姑姑,你不生气吗?” 李元夕拿起根江米条,笑道:“气呀,气得我决定把这些江米条全吃掉,哈哈。但不知你父亲,今晚可还能吃得下饭?” 江博安慢慢放下双臂,轻轻走到江宁面前,垂首道:“阿爹,我不是要气你,今天送错货,是我不对,但我是一定不会道歉的。” “为何?”江宁拉住儿子的手,“做错了却不致歉,这是蛮横不讲理。” 李元夕望着父子两人,忽然视线一顿,博安的左手居然是六指,想来这就是他被遗弃的原因吧。 江博安保证:“以后不会了。” 李元夕插言道:“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一码归一码。博安,你说实话,为何不道歉,可是那胡推官有错在先?他可是胡言乱语了?”她这样问,是以为博安因六指被嘲讽。以她对胡推官的了解,半个芥子粒大小的心胸,逮谁都要刻薄尖酸一气。 江博安摇摇头,又点点头。 李元夕看不明白,只好又问:“他到底错没错?若是他错了,你不必道歉,但若是他没错——” 江博安忽然喊起来:“就是他的错,他是大坏蛋,大坏蛋!” 他喊的气急败坏,李元夕同江宁听的心头一凛,这孩子好大胆,但随即就想到了一处,怕是那胡推官真做了伤害博安的事。 不等江宁开口,李元夕立刻道:“博安,到底怎么回事,告诉姑姑,姑姑保证,一定替你讨个说法。” * 好容易送走戴天骄,崔巍又把库存盘点了一遍,这才坐下来整理今日账目。日清月结,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忽然他的视线一滞,只见账簿上有一笔八折的结算。这八折,都是给老顾客的,可此笔账目后面写的“路”字,崔巍想了又想,不记得有这样的老客。 他立刻喊了王掌柜来核对。 王掌柜解释道:“这是路通捕快定的喜饼,本来他是不能享受八折的,可李捕快也来了,戴少业在时,就吩咐过,只要是李捕快来,全部最惠。我是看在李捕快的面上,才给了这个价。” “李捕快?”崔巍心头猛跳。 “就是咱们府衙唯一的女捕快李元夕。”王掌柜小心道,他看了看崔巍的脸色,“若是您认为不合适,请从我的月奉中扣除,以后都按九五折。” “不,戴老板既然定了规矩,还是从旧执行。”崔巍道,“这路捕快何时来的?他也不来寻我,还一直说要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