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夕上前询问,果然紫鸳并未前来。 “焦力!这个疯子!”李元夕暗骂,却是无策。 冷静,冷静。 事情是从哪里出现了差错呢? 信使被杀,不,这已经是结果之一,要更靠前。 他们从信使手中拿走了紫鸳的信,另给了封假的回信,为的是断了紫鸳的念想。 可没想到,被她识破。见她追赶信使,不惜杀人灭口。 显而易见,问题出在信上。 紫鸳的那封信。 “对!那个小二,他送的笔墨,他找的急脚递,他是一伙的。” 李元夕记的他的模样,笑吟吟的圆脸上,一双三角眼,两篇薄唇,应答甚是伶俐。 她又急急赶到天下鲜。 那伙计却不在,掌柜也是一头雾水,说他不辞而别,连工钱都没结。 啊—— “是我大意了。一封信,断送了两姐妹。”李元夕垂头丧脑地走在街上。 时近黄昏,暮霭朦朦,她使劲睁大了眼睛,却看不清路在何方。 若是今天抓不到焦力,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紫鸳白鹭,还有更多的姑娘。 怎么办!怎么办! 请夏知府派兵,挨家搜寻?若他们已经出城了呢? 再说,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一切都是她的推测,她的直觉! 仅凭一份两年前的诉状,就要搜捕府衙典吏,自己人拿自己人,想什么呢! 李元夕混混地行着,脑壳热的发疼,双手紧攥,一幅立时就要挥拳的模样,但她找不到对手! 忽然,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天!你在这!我找你好久了。” 是路通。他双手叉腰,口吐热气,额角的汗珠挂在网巾边上。 “你吃饭没?脸色怎么如何难看!” 李元夕不答,垂首望地。 路通有些害怕,却不敢上前。他这个搭档,不说话的时候,最吓人,贸然行动,有可能会被她误伤。 “那个,”路通想了想,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马媒婆回来了!” 见搭档无有反应,又补上一句:“真的,韦媒婆告诉我的。我去看过了,千真万确!” 李元夕猛然抬头,杏眼晶亮,拔腿就跑,迅捷如饿食已久的豹子,嗅到了野狼的味道。 路通立刻跟上。 高烛大燃,室内通明,一架木梯支在横梁上,一个花甲男人立在梯子顶端,伸手去解梁上系挂的包袱。他的背拱起,一双大脚微微颤抖。 马媒婆扶住梯子,催促道:“你快点!这么慢!不行你下来,我上!” 她身后地上放着数个箱笼,墙侧的拔步床上摊开几件裘皮大氅。 “催什么!这不拿下来了。”男人解下包袱,刚要夹在腋下,不知为何手就滑了,那包袱随即坠地,“咚,啷,哐”,是金属碰撞之声。 “你个老不死的。金子都敢扔!”马媒婆急道,厚脂厚粉的长脸涨红,两道青筋在额头凸起。 她立刻去捡包袱,全然不顾梯子的歪正。结果就苦了那踩梯而下的男人,一个不防,人梯俱摔倒在地,差一点就砸到马媒婆。 “啊呦!你慢慢的,急什么!”马媒婆搁好包袱,才去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