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你可帮我留好了。等等,我要是没空去拿,或者去外地查案,不就浪费了吗?算了,别留了。” 崔巍笑笑,不置可否。两人又说些别的,很快马车停住,李元夕推开车窗一看,“济仁堂”三个金字就在眼前。 陈舒念正在拢账,其时已过酉正,无有病患,济仁堂前挂起灯笼,堂内也燃起了灯烛。 李元夕进来时,她先是一喜,喜好友换了女儿妆,但来不及打趣,喜已转惊,那只羽箭实在是触目惊心。 “快,温水,王不留行散。”陈舒念吩咐小徒弟道,转出柜台,搀住李元夕进了内诊室。 “你忍忍,我要拔箭了。”陈舒念剪开李元夕的袄袖,见箭头深入小臂,心头火顿起。 李元夕点点头,移开视线不看,却发现身上的红裙不知何时撕破了,再看看一侧的青缎斗篷,心中一动,“这——” 她的话没说完,就听“当啷一声”,那羽箭被扔进了铜盆里。 “是谁?敢对你下手!”陈舒念怒道。 李元夕把惊马、遇江峰的事说了一遍:“多亏那金雕,不然——,你说那金雕凌空把他扔下,他会不会死啊?要是死了,算意外呢,还是——”她想起了那清脆笛声。 “是天谴。这江家二少爷仗势行凶,老天看不过眼,派了这金雕来。”陈舒念道,手下不停,清理完伤口,上药,包扎。 李元夕试着动了动胳膊:“不疼了。多谢陈堂主。” “七日内不可运力,每日换药,等除夕就愈合了。”陈舒念嘱咐道。 “这么久!我记得三日即可。”李元夕道。 “寒冬腊月不比暖春暑日,慢是慢些,但不留疤,你好生将息,马上就是小年了,别让姑母担心。”陈舒念提醒道。 “对,后天小年,我得想个说辞,不去吃饺子了。”李元夕皱眉,“就说去金鸿县查线索,对,我正要去的。” “不许去。哪儿都别去,就在家养着。”陈舒念道,“府衙都放假了,就你还办公!” 李元夕道:“案子没结,怎敢歇息!凶手逍遥法外,我可是捕快!” “捕快也是人。是人就需将息,这肉身说硬很刚,可软起来也是见风就倒。幸亏这箭没毒,你还不仔细着。”陈舒念急道,“再大的案子,也没身体重要。你好好养着,等过完年再查不迟。我不信,你那顶头上司会乐意在假期听你禀复。” 这倒是。 昨晚将秦四解到理刑厅时,胡推官意外地没发火,听完来龙去脉,即命把秦四关入死囚牢,来年发落;卢婉婷、冯楚、嫣红三人尸首,着江家出银,由亲属领回埋葬。末了又嘱咐李元夕,上点心,早日擒得凶手,但年节当前,比限不算。 “那我就歇着?”李元夕问道,心中不踏实。韩家失窃,江韵遇害,江恺被毒,一盗二凶俱无头绪,悬而不决,犹如三把利剑当空,总让人揪心。 “歇着,等身体养好了,线索也就出来了,这都是不定的事。欲速则不达,慢慢来。”陈舒念道。 李元夕点头,揣好药,拿起斗篷:“行吧,听你的。我先回去了。” 两人步出内诊室,就见崔巍等在堂里。 “谢谢陈大夫。”崔巍跟陈舒念见礼,即又接过李元夕手中的斗篷,给她披上,“有风。” 他说的自然,动作流畅,李元夕也无异样,坦然接受,陈舒念却是眼中一亮,到口的那句“我送你”变成了:“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