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夕藏身柱旁,很快就见马婆婆陪着个秀才上到二楼,开门的瞬间,那秀才分明愣了一下,耳尖即刻红了,脚也迈不动,还是马婆婆给搀进去的。 “很好。”李元夕悄点手鼓,嫂嫂终身有靠,姑母了却一桩心事,自己脱卸尴尬,一计三得,值得庆贺。 于是她点了份鱼丸,就在三楼要个雅间,慢慢吃将起来。 吃着吃着,有些闷,她起身开窗透气,不料窗开的瞬间,她却愣住了。 两个大大的“江”字,触目震心。 那是两盏灯笼,高高挂起。再看,朱门雕栋,阔宅广厦,仆从环列,麒麟踏云,正是江霆贤的宅院。院凭人望,既是江员外居所,世人尊称江府。 对啊,江府在永盛街,跟天下鲜的百盛街,只有一街之隔。 李元夕顿时没了胃口。 抓不到真凶,身为捕快,就是无能无为。 凶手逍遥一天,都是对正义的亵渎,对亡魂的不敬。 李元夕不允许。 她细细想了江恺案的前后,只剩胡蔓草这个线索,还等什么,查吧。 她急急出门,走得太急,不妨隔壁雅间门开,有人出来,差点儿撞上。 “对不起啊——”她立刻道歉。 “元夕,真是你?”那人伸手就要扶她。 闻声识人,李元夕轻轻后退,笑道:“封玉,是你啊。” 封玉慢慢垂下手,眼中又是惊喜,又是不解:“你这是?” 原来,李元夕今天是正儿八经的女儿装:桃红袄裙,挑心发髻,细粉敷面,胭脂染唇。 这跟惯穿曳撒的李捕快,迥然别异。她本是剑眉杏目,英气潇洒,如此红妆,多了几分和柔,更添女儿芳美。 “去相亲。”李元夕立刻回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要抓紧,我还等着喝你喜酒呢。” 封玉的眸色黯了:“你要成亲?” “我姑母催得紧,老人家就这点儿心事,你懂的。”李元夕说不下去了,话锋一转,“你来吃饭吗?一个人?” 封玉道:“朋友有事耽搁了。得晚会儿到。” “哦,那你再等等。我先走了。”说完,李元夕径直下楼,出门而去。 她走得很快,俏倩的背影凝为封玉眸中的一滴红泪。 出了天下鲜,李元夕直奔理刑厅,明天赶早远行,青鬃马需早早喂饱,她当去知会小马倌。 忽然一阵嬉闹声传来:“小和尚,头光光,披袈裟,敲木鱼,……” 却是一群小儿追着个小沙弥,连拍带唱,起哄嬉耍。 那小沙弥亟待快走,奈何顽童牵衣扯带,左围右绕,独羊难挡群崽。 见状,李元夕奔到近前,拿出一块碎银:“谁能帮我换成铜板,我就请谁吃糖。” 小儿们立刻围拢过来,纷纷举手争先。 李元夕把银子给了内中最高的一个:“去吧,都换成糖,大家均分,慢慢吃,不许抢。” “多谢女檀越。佛祖保佑,无忧无虑,阿弥陀佛。” 待群儿散去,那小沙弥跟李元夕见礼道谢,头低目垂,非礼勿视。 李元夕笑道:“静玄小师父好。” 闻言,小沙弥一怔,抬头细看:“李捕快!” 看他那难以置信的眼神,李元夕顿时想到了“易装擒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