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落栓声后,细碎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哎哟对不住红果子!我把你给忘了!为了补偿,今晚我搂你睡呀!” “算了吧姑娘!我可不想再被你大腿压得喘不过气!” 姜淮嘴角一抽,上前扯着沈知许胳膊就走。 姜淮住在顾太师隔壁的院子,沈知许则是要回自己府邸。 幽静夜色中,两个同样挺拔俊逸的身影走在一处,平日里关系最好的兄弟,此时却都异常的沉默。 一直到分别的岔路,姜淮才停下来,如夜色般幽深的黑眸停在沈知许脸上片刻,忽地沉声开口。“我的想法你应该早就知晓。” 方才听到两人间打哑谜一样的对话,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异常,第一反应自然是阻止这种发展继续。 沈知许对上他的视线,眸光同样沉静。 “是!” 他们自幼就在一处,默契和感情比之同胞兄弟亦不差,怎会不知? 姜淮不语,只是眼神里多了些不满,和淡淡的指责。 沈知许看出来了,难得的也露出些薄怒的表情。 “我未曾动过心思。” “也始终在努力,保持最合适的距离。” 不是为姜淮所望,而是为自己!他亦不愿被俗事牵绊!甚至退一步说,即便被牵绊,也不愿是她。 姜淮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抬手在对方肩头按了下,迈步离开。 月光下,沈知许静立在岔路口,很久都没有动。 . 选择并不难。 ——尤其是对本就极其清醒自律的人。 饶是姜滢再粗枝大叶,没过几天也察觉出沈知许的异常。 他什么都没变,还如往常一样,大伙儿聚在一处时还是最安静的那个,明明耀眼非常却能低调到不易察觉。 他对她一如从前——如之前的那种从前,不亲不疏地、隔着一重屏障样疏离,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就是有点说不出的古怪。 姜滢冥思苦想了半晚,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好像不对自己笑了。 在灵州为捏痛她手腕致歉时温和的浅笑、中秋宴撞破她窘事后歉然的笑、调侃自己比旁的乌鸦要白时戏虐的笑,以及醉酒那天看到的,皎月清晖里惑人心弦的笑,都像是她的错觉。 对待云、顾两府的人,沈知许其实并不多冷漠,说话时总是神情和缓,开心了也会淡淡的笑,对她也是如此。 但姜滢莫名其妙地就是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了,这发现莫名地让她有些生气。 这感觉说起来有些复杂,打个比方来说就是:有一对邻居孩子原本关系不咸不淡的,但随着时间流逝接触渐多,才发觉对方是个不错的玩伴,几次往来后终于能好好地聊上几句,彼此间的牵连也逐渐增多,关系眼见着就要更进一步,快称得上是知交好友了。 这时其中一个吸着鼻涕的忽然说:我娘不叫我跟你玩,你别来找我了。 至于为什么是“吸着鼻涕”的,只因她一想到清风朗月的沈知许吸溜着鼻涕的模样,心里就能高兴点。 觉得自己被“背叛”的姜滢刚开始有点不高兴,随后又开始赌气:不跟玩就不跟玩呗!谁稀罕! 炎热的夏季,蝉鸣声都透着粘膩,学堂四角都置着冰盆也催不散暑热。 姜滢最是怕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