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面对人生。” 随着大幅绽开的朵朵红花渐渐褪色消散,顾氏的语气也越来越急。 “阿娘别走!”姜滢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死死抱住顾氏。 顾氏回抱住瘦弱的女儿,泪如雨下:“滢儿,阿娘这几年勤勉劳作攒下的福运,只够见你这一面了。待我过了那奈何桥,咱们母女就真的永无再见之日了,阿娘不舍得你,却难逃天地轮回……” “离开前,阿娘求着判官看了眼你的命簿……”顾氏忽地压低声音,凑近姜滢耳边。“我会把偷看到的场景塞进你的梦里,切记不可与外人道,如何抉择才能避祸你要想清楚!” 红花消散的瞬间,顾氏的身体也一点点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轻烟飘散。 “阿娘——”姜滢凄厉喊叫着,追出两步后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缕轻烟消散于视野。 . 姜府三姑娘高热昏迷三日,姜家连西陵王府的医正都请来了也还是无力回天,宣平伯夫人哭了一场又一场,开始命人准备后事。 第四日清晨,姜滢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显见已是油尽灯枯。府里绣娘忙了几日才赶制出寿衣,正要换上呢,管家却说门外有一个道长登门,自称有救人之法。 姜伯爷本来不信,但挨不住宣平伯夫人又哭又求,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也就允了。 那道长三十岁上下的年纪,面皮白净眉目清润,当真有几分慈怀济世的模样。 “贫道清禾,来自西京城外金坛山玉霞观。” 宣平伯夫人一听,心里又信了几分。玉霞观是远近闻名的道观,城中许多勋贵都喜欢去那里祈福,宣平伯夫人每年都去上几次,虽从未见过这位道长,但观中道士那样多,有喜欢清修、道法超然的也不奇怪。 清禾道长也不废话,进门就道:“三姑娘是在水上被精怪侵扰才久病不愈,做场法事超度就可以了,现在就去准备!” 这没什么难的!姜府管家是办了几十年差的,不到半个时辰就把道长列出的物品备齐了。 清禾道长启坛做法,时而高声吟诵、时而绕床舞剑,忙乎了近一个时辰才轻喘着站回供案旁,长出一口气。 “去摸摸三姑娘的热退了没。” 能这么快?宣平伯夫人将信将疑地走到床边,竟发觉姜滢脸颊熏了几日的驼红稍退,等手摸上她额头,更是惊得连退三步。 “伯、伯爷……” 姜伯爷拧眉上前,宣平伯夫人一把攥住他胳膊,喜得直跺脚:“烧退了!真的退了!太神了!” 没一会儿,才歇下没多久的大太太、三老爷、三太太都赶来了,众人一见这情形无论真心与否,面上都是笑盈盈的。 大太太命人把香案撤了,又着人捧了一托盘银子来,足有百十两。“真是太感谢道长了!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笑纳!” 清禾看了眼胸口起伏逐渐平稳的姜滢,浅笑着摆摆手:“我与贵府姑娘命中有此善缘,岂能被这俗物沾染。太太若有心向道,平日里多添些香火钱也就是了。贫道就此告辞!” 宣平伯夫人拉着姜滢的手坐在床畔,扬声吩咐寻雪:“你知会府里大管事的一声,赶紧备车送道长回玉霞观。另外从我私账里再添上一百两,和这银子一起送到观中添置香火钱。” 清禾道了声“无量天尊”,拂尘一扬转身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