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樗进行了漫长的谈判。 换言之,我的赌局,赢了。 我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与宋樗谈判的机会。 我们陆续在一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我依旧是秦国女君,但嫁与楚王为妃。 秦各地郡守由楚派遣。 楚亦可在秦重要郡镇派军驻守。 但除郡守之外的职位,均可由秦人担任,楚不得干涉。 当然,双方也存在分歧。 我坚持自己是秦国女君,必须在秦。 宋樗则说我是楚国王妃,必须去楚。 双方都很坚持,谈判便僵持住了。 我招秦菅和绿荠来商量对策。 楚王并不设置障碍,他甚至都未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楚王不在乎我和身边的人搞些小花招。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任何花招不过徒增笑料。 “女君,你坚持留秦是对的。”秦菅赞成我的坚持。 但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悲哀,秦菅和我一样清楚,我是必要去楚的。 “过两天,我会同意赴楚,作为交换,我会要求楚王,将岭北作为封地赐予你,你将拥有岭北的最高权力——” 秦菅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第一次,他用一种仰视的目光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避开秦菅的视线,平静地说道:“我只能为你争取到这些,能不能留住岭北,便看你日后的经营。” “女君——”秦菅猛地跪下,身体匍匐在地,恨不能将整个身体没入尘埃之中,他的声音中已略带哽咽:“不至于此——” “秦菅——”我打断了秦菅,第一次连名带姓唤他的名字:“你只记得,岭北不只是你秦菅的岭北,更是大秦的岭北。 他日,若能以岭北为据点,光复整个大秦,自然好,若不能,便当为大秦留最后一片净土,也为我,留一点念想。” 秦菅再没说话,只端端正正给我磕了三个头,我知道,这是秦菅的誓言,他的余生会为此奋斗。 我又转向绿荠:“绿荠,你留在秦,协助秦菅治理岭北——” “不,我要陪女君入楚,女君身边总要有个陪着说说话的人——”绿荠无论我如何劝说,都坚持要陪我入楚。 “绿荠,除了我,你是上官家唯一的血脉,我和你,现如今,是一定要分开的,这道理,你不该不懂。” 我和绿荠如今像是身份互换了,我清醒冷静,她任性固执。 从前总是绿荠赢,但现在,我赢了。 我们随后商量了与楚王谈判的细节,第一次,我主导了整件事情。 当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秦菅怔怔地看着我:“女君,你长大了,但为什么让我这么心疼呢?” 苦难是最好的老师,让人变态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