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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3 / 4)



如果一直都只是被她安慰的话,又有什么立场说要保护和改变。

所以他自己细嚼慢咽这份苦楚,在白日里受刑,只有想着怎样做她会开心,什么事她会需要,心灵只允许在这一刻放松,冰雪只能够在这一刻消融。

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拥抱,诉说,祈求垂怜:只要一分注意。

他沉默,撕扯,自我折磨:请你厌恶我吧。

——让我来做那个追逐的人,挣扎的人,痛苦的人,让你来讨厌这个死缠烂打的家伙和厚脸皮的敌人。

但是如果她真的厌恶,他又心如刀绞。

所以他一直是矛盾的,这样的拉扯永远无法停止。

库赞曾经听人读过一首诗——自从她戏谑地用了朱丽叶的台词,他也就跟着东施效颦努力看了许多——并且深以为然。

她值得全部的爱与偏向,而现在他无法彻底交出自己的灵魂——他是海军,有自己的正义和道路,但他正要以这样的目标前进,替她承受世间最不幸的命运的苦楚*。

银白色的月亮均匀地将盐粒洒在地上,将两人重合的身影也拖得长长。

他为未来某一天的相遇选择卖命,而他心爱的姑娘不用知道这些。

亲爱的,你是永远皎洁的月亮,而又有谁能说,月光不是情人的海洋?

库赞不说话,她得不到答案,干脆手往脖子上一探,就勾出一小点绳子和被它挂住的玻璃瓶。

“还有一点,”库赞替她打开,“要喝吗?”

她想了想,点点头,于是就往嘴里滴。

只有那么小小浅浅的一点,不一会就消失殆尽,库赞摸了摸她的脸,正想说走吧,马上就到了的时候,对方就轻飘飘地堵住了他的嘴。

少得可怜的液体在唇舌间传递,更多的是蓬勃而出的情感,库赞扶着肩胛骨,听见传话时的激动、看见贝克曼时的嫉妒、和她同路的喜悦、一直以来隐藏的惶恐,全部毫不保留地用深吻传达。

他交缠着舌头,舔舐着敏感的上颚,一分也不泄露,亲得柔情似水,将嘴里最后一点浆果的甜味吃净才恋恋不舍地罢休。

“有开心一点吗?”他问。

“你怎么知道……”

她愣怔地抬头,轻轻皱眉时也是令人心碎的为难,库赞心里暗叹一声,又细细密密地吻住。

那副明明哀伤却露出笑容的模样,他在天龙人的船上就见过一次,并对它刻骨铭心。

凉意就像一团雨,连绵地滴在脸上。

可这不是雨,而是一个吻——安抚,怜惜,安慰。

“你认识红发?”

最后库赞问,但他并不需要回答,继续说:“他以前有点疯,你要小心。”

连海军都知道的传闻,可想而知香克斯的状况。

我迷迷糊糊想,我怎么不知道……不行,明天得去看看。

“还有贝克曼,”他最后忍不住提了一嘴,“以后和他喝酒也小心点,那种男人,你别被欺负占便宜。”

“你不吃醋吗?”

我有点好笑,将脸埋在胸口,“我还以为有人又会抱着我撒娇呢。”

库赞哑然,这的确是他仗着脸皮厚干出来的事。

不过年长者很快反应过来,“我可以吃醋吗?”

有身份的人才有立场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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