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城中青壮年男子,然后是妇女孩子和老人。 这些国与国的争端摩擦,其实与天下半点关系都没有,她要想走,找个晚上,挑个敌军懈怠的时候,不是不能御剑逃出去,然后绕个远路,还是能去得到娆疆的。 可是看了一眼窝在他娘亲怀里睡着的那个带着虎头帽的小娃娃,和他满脸愁容的父母,终归还是没忍心逃。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天下想,这种两国交战,万人打仗,她能做什么? 算了,天下那时无比天真地想,不是说援军不出几日就来了吗?至少在那之前,保护这家人平安无事,她应该还是能做得到的。就当……还那碟牛肉的酒钱吧。 派出去求援兵的有不下十人,信鸽也有不下几十只。成功飞过去送到信的鸽子不知道有多少。成功见到了其他城池将领的信使也不晓得有几个,活着回来的人反正是只有三个。 这三个里面带回来援兵和物资的有几个呢? 一个也没有。 那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敷衍说会派援军,却无一人动弹,连粮食都不肯给。如今岐国上下都人心惶惶,谁知道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歧王是不是真的就为了那什么所谓的龙泉宝藏出走岐国,岐国如今到底还有一国之主没有?谁又知道岐王是不是想息事宁人以一个武定换得剩下城池的安宁? 反正朝廷上的兵虎符没发下来,谁也不想做那个傻乎乎的出头鸟。 更要命的是,一个月的粮食已经快要吃完了。城里是真正意义上的揭不开锅了。如今每个士兵一日只能得一勺米。你说那些老弱病残?那些青壮年都没饭给他们吃了,谁还顾得上那些妇女儿童? 梁军虽然还未攻进来,但每日却也还是会进攻的,多的时候一日要打十几不带歇,一城里四面八方地有进攻,有时候人不够了,妇女都得顶上去,谁管你是不是饿着肚子? 张睢到后面没办法,看着他奄奄一息的兵,吩咐手下说,“把战马杀了吧。” 这么多天终于有肉吃了,真正高兴的就只有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天下看着朴安安高兴地合不拢嘴,要是还有力气,他应当是会跳来跳去蹦着唱起歌来的吧?“爹!娘!小天姐姐,咱们有肉吃辣!”他好夸张地朝明明什么也闻不到的空气里洗了一大口气,“好香呀————!!” 等了这么久,没有等来援兵和物资,却等来了飘着肉末子的热汤,当然,只有守城的壮年士兵才吃的上马肉————也就那么一小口————他们只能喝的上一点汤。其实这说明什么,大家心里都已然知道了。 ————所以说,高兴的只有小孩子。 天下在最开始的一周,也就是虽然拮据但大家还吃得上饭的那一周,认真地想过要不要带着客栈的一家老小寻个晚上逃出城去,事实上并不是没有人逃。想逃出去的人第二天就被守备的士兵砍了脑袋威慑三军。想逃的人本来就不多,毕竟军民一体,这城墙上负责守着的,本来也就是武定城里的人,他们的一家妻儿老小都和他们一起在城里呢,哪里逃得掉?上了这么一出,更没人敢吱声说逃。 不过这一点对天下来说倒真不是什么难事儿,这些守城的离金刚凡境都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如果她再带上三个人,能不能出去倒真不好说。 她踟蹰了半个月,在城里和这群剩下被捆在一起的人同吃同住。她不懂兵法,但会上点医术,接过别家妇人递过来的干粮,抬过断了腿的士兵,给高烧的老人磨过药,安慰过吓哭了的孩子,那些在这半个月里和她建立起微弱的联系的男、女、老、少、孺….让天下恍然间想起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