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的日子过得极快,鸣蜩初成,夏荷露粉。 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人间滋生。白若月发现自己并不愿意待在屋里,时时总想跑出门去,看看院里的人。青广陵也不愿在禅房里打坐,刻刻都在思量着,去瞧瞧对面的姑娘。 这日,一曲《广陵散》毕,青广陵敛衣起身,白若月奉上茶盏,清容淡淡,只一浅笑,“广陵君,喝茶。” 接过茶盏,青广陵嘴角不自觉上扬,好似他们已经这样生活许久,他抚琴给她听曲,她泡茶为他解闷。 青广陵接过茶盏,才递到嘴边,就听药庐外传来不速之客的声音。 是许宣。他隔着不及腰高的柴扉,明明瞧见院里站着的白若月,还要扬声问道:“白姑娘可在此间么?” “若月,我想吃茶果子。”青广陵朝着门口走去,“我去开门。” 白若月自是也听到了许宣的声音,她只应着青广陵,“我去去留来。” 门外的许宣一见来人是青广陵,打了招呼道:“青公子大安。我方才去了松鹤堂,遇到了司贤大夫,说白姑娘在这里,就寻了过来。” “何事?”青广陵眉眼疏离地望着许宣。 “几日不见白姑娘,来同她商量一下药铺的事情,盘一下账目。” “那不必了。”青广陵和许宣隔着柴扉说话,柴扉及腰,两人也算是面对面,他半分没有给许宣开门的意思。 “白姑娘信我,这些药铺的账目,我定是要同她好好商议一下的。”许宣的手落在柴扉上,他想进来。 青广陵毫不客气地推手在门上,反推着,绝不会让他打开药庐的柴扉。他如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月给的银钱,你用便是,不必事事来请她意见,我派门风森严,不喜被外人打扰。” 许宣听得出青广陵的弦外之音,提示他莫要缠着白姑娘,他装作听不懂,“我是觉得,这药铺的事,是我与白姑娘早先定下的,我总该同白姑娘当面说一说。”他的意思也说得明白,药铺的事,不干青广陵的事。 “别在来这里找若月,”青广陵的语气近乎是在警告,一字一顿,“也莫要高攀。” “白姑娘!白姑娘!”许宣跳起来,大声喊着。他既然来了,必要见到人才算。 白若月晓得青广陵是去逐客,她在药庐里将两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走出药庐,对着门外站着的许宣礼貌一笑,“许公子,我师叔说了什么,便是什么。你且忙去,不必再来。药铺的事,每年汇总一次账目即可,我也不过是一种尝试,没想着靠这个发达。” “只一件,”许宣发现自己想要白姑娘这个人的算盘怕是打不得了,“下月李员外的寿宴,姑娘可万要参加,不然我得罪了李员外,日后在涌金门可混不下去。” “好。”白若月瞧着许宣,要目送他。许宣悻悻而返。 青广陵面上不悦,转身离去。 白若月见青广陵转身,直觉他是恼了,可为什么恼了,她无暇细想,就跟上了青广陵。 青广陵脸上的不悦是瞧给许宣看的,心里确是另一番景象。他没想到白若月说出这么一席话,心里飘了,嘴角掩着笑意,背对着白若月边走便问:“你可听见我同他说什么了?” “没有。”白若月说谎,又道:“听师叔的,总是没错。” 青广陵失落地回头,“那你何必应我……” “我……”白若月瞧出青广陵不开心了,就想起离开幽潭山时,他曾说让她离凡人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