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母女见林黛玉愿意再给她们一个机会,刷的跪下来。 春纤哭道:“只要林姑娘留下我,春纤愿意为姑娘做牛做马,唯命是从。” 林黛玉把春纤娘请出园子,眼下见薛姨妈已赶往蘅芜院,此时潇湘馆只有黛玉和身旁的紫鹃并雪雁。 “我问你,这几天晚上关门后出院子的是不是你?”紫鹃替黛玉问道。 春纤点头:“不仅是我,还有藕官那丫头,我瞧见她出门,自己也跟了上去。” 雪雁终于弄清楚事情经过,问:“那你看到藕官烧纸钱,为什么不来向姑娘汇报。” 春纤迟疑了一下,说:“我原是想着林姑娘事多... ...” 林黛玉打断她:“你若不说实话,那就是白费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了。” 春纤听了,只得哭道:“我是看不惯藕官那轻狂样,一个戏子才来几日,怎么就越过我前头,难不成我这几年的照看就不如她吗?” 林黛玉一脸淡然:“可你也要想想原因,我问你,这几年你私自去找太太几次了,可曾说过什么话。” 春纤见林黛玉直接挑明了自己暗暗做的事情,腿一软,瘫坐地上。 “是有过几次,太太问过姑娘的情况,但我一直在屋外做事,很难接近了解林姑娘。因此也没说出什么来。”春纤垂首。 紫鹃啐道:“这小蹄子,你以为跟太太说了就能攀上高枝,奴才不忠,太太也不会要你。” “今儿要不是姑娘来得及时,藕官就被抓到太太那边,那时不仅是姑娘,整个潇湘馆都没了脸。”紫鹃骂道。 雪雁后知后觉:“那日给鹦鹉上药时,也是你处理的血纱布,我说呢,那血纱布怎么就被太太看见了。” 春纤只管磕头认错,口内叫道:“林姑娘,我错了,是春纤一时糊涂,求姑娘看在这几年的情分,原谅我罢。” 林黛玉示意紫鹃,紫鹃忙把春纤扶起来,黛玉道:“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太太那边私再下找你,你打量着,只管汇报给我。” 林黛玉记住了今早石林里那婆子说的话:要培养自己的眼线。既然王夫人如此不厚道,也不能怪她以牙还牙。 这春纤听了,激动得感恩戴德,满口答应。 “雪雁,带春纤出去清理清理脸,此后把这事丢开不提。”林黛玉命雪雁和春纤离开。 看着那两人消失的背影,紫鹃后怕:“没想到太太的人就在咱们眼前底下晃荡,还好姑娘也不大叫她进屋。不然还真被这蹄子害了去。” 黛玉笑道:“这样的事以后多了去,自从我管家后,就有人坐不住了。” “藕官,出来吧。”林黛玉唤了帘子后面的丫鬟。 这丫鬟一直隔着这门帘看了这一出好戏,也见识到林黛玉的机敏,自知斗不过。 林黛玉没费口舌,这藕官就跪在她面前求饶。 紫鹃道:“我瞧着你以前是唱戏的,自然比其他人娇惯些,可这里不是台子,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 藕官满脸通红。 其实林黛玉早就知道这藕官一直偷偷烧纸钱好几日,只不过为了引春纤上钩,她只当没看见。 最重要的是,她瞧着藕官抹泪的样子,想起了她自己。 她也是在这园子偷偷用香炉和瓜果祭拜自己的父母,虽说贾母早就派人到外头做了祭事,黛玉觉得这事不拘于哪里,只要心诚父母就泉下有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