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再上天界,没那机会知晓这许多。” 陵明忽然心念一动:“我记得你是会寻忆术的,可否帮我一事?” “你说。” “我想请你调出我昨夜酉正到子时的记忆。” “此等小事,你为何不去寻孟章来做?”衡央皱了皱眉。 陵明微微低头:“若他来做,整个天界怕是都要知道个彻底。” 衡央了然地往椅背上一靠,口中笑道:“我竟忘了他是个直筒子的仙!你这忙还真得我来帮,我与孟章不同,你的记忆我半分都不看,如何!” 陵明拱手:“先行谢过。” “天色也不早了,明日我得回归墟值守,若是你无事,不妨现下就取这记忆?” “好。” 两人起了身,陵明领着他出了茶肆,入客栈开了间客房,不消多时,便拿到了记忆。 等衡央走后,他才将记忆翻出来细细查看。 一开始倒也没什么,自己同往常一般在燃了红烛的房内饮酒。 可看着看着,他却再也坐不住了。 他总算知道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从何而来,也一并知道自己昨晚对许千度都做了些什么。 他冷汗涔涔,心口痛得难忍,挥袖收起虚境,脑中却乱得彻底。 许千度不是许流云,他早就明辨清楚。 昨夜不过只是喝了些酒,为何会将她们错认! “流云……流云……” 他口中喃喃着,眼里滚出泪来,心里后悔不迭,觉得自己实在愧对妻子,一个相似的眉眼,竟就让他混乱至此,做出这等不义之事。 怪不得许千度今日见了他,便隐了满身的慌张,故作镇定,还说要回魔界看看,半点不愿在他面前待着。 只怕昨夜一过,许千度已然看清了他,定是对他这副人前仙君、人后魔疯的做派厌恶至极。 思绪纷繁,锁情结缠得更紧。 陵明只觉心痛如绞,猛然间分辨不清自己是在后悔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还是在难过许千度同他生了隔阂。 他摸到床沿,和衣缓缓躺下,闭目吐纳,不曾察觉窗外有一双弯钩似的眼睛,将他的心事尽数勾走。 见陵明歇下,那对眼睛的主人从窗前离开,飞快出了客栈,腾了云落在归墟外。 一名灰发邪仙对他恭敬拜倒:“主上。” 衡央回了身,月魄灰的衣袍隐在归墟外的污浊之气中,竟暗得难辨纹路。 他目色深沉,抬手虚扶了一把那灰发邪仙:“九禹,起吧。” 九禹起身:“主上今日可见到天市了?” 衡央点头:“不出我所料,那小魔尊已然让他迷了神志。” 他忽地冷笑起来,朗朗星目里划过一丝阴狠。“不过是一副略有相似的眉眼,竟就让这位天市仙君恍惚得如此。当初流云嫁他,我本以为他能护她一世,呵……才两年——” 他狂肆地笑着,眼中泪光如许:“若不是因为他,流云怎会四处求仙法,后来还那般惨死!她明明有八十九年的阳寿,便是此生不嫁我又有何妨!她本可以同我相伴到老的……” 九禹面色不忍:“主上,如今我们已经知道那小魔尊身上得了流云姑娘的魂气,不如尽快动手,属下这就去了她的魂魄来……” “住口!” 九禹慌得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