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从翠珠眼里看到一丝戏谑的意思,没成想丫鬟坦荡荡,目光清正极了,比泉水还透明。 翠珠忙解释一下:“当然这是奴婢偷听到的” “当时奴婢正准备往外间走去,您就嘟囔了这么一句,对了!奴婢好像还听见姑爷的笑声了……” 许画棠:“……”倒也不必如此详细! 她依旧不死心,拉着丫鬟的手心虚道:“然后呢?” “他、他当真的了?” 天天陪她一起睡觉? 想想那个画面,少女脸色烧得慌,捧着书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就这么羞赧地盯着自家丫头。 翠珠一席话彻底打破了她心里最后一丝期许:“那当然” “姑爷想来说一不二”“再说了,小姐夜半时总喜欢嘟囔着冷,姑爷每每都是夜半才上床暖被窝,直到天拂晓时进宫当差,这些日子小姐夜里也不闹了,早上睡得也踏实了,奴婢倒是觉得姑爷真好” 她打那时起就有点佩服姑爷。 许画棠用手指轻轻点了她一下,气笑了:“你这丫头真是没良心” “这才成亲几日,心都偏了。枉我对你那么好,还不如人家几天功夫就被收买了” 少女嘴里随是嗔怪之意,脸色却不似刚才那般苍白无力。 翠珠吐吐舌,扮了个鬼脸,打趣道:“谁对小姐好,我就服谁” “奴婢想着:姑爷这些日子做得比寻常男儿好多了,满心满眼都是小姐,脾性温和,上进又积极,小姐,要不……你试试?” 她们都知道:许画棠身体已然成亲,只是心没有,心里并没有完完全全接纳那个少年。 少女身形顿了顿,目光收回,投向手里的书。 翠珠见她迟迟没有翻动手里的书,继续劝解着自家主子:“两口子过日子所求不过是:将心比心,姑爷这些日子的一举一动可不就是从心眼里记着小姐,用心守着小姐呢。若是小姐还是一味地逃避,不停地试探,再有耐心的男人也会攒够了失望,转身离开……” 闻此言,许画棠眸色动了动,慢慢看向翠珠,眼里含着泪,缓缓道:“我知道” “也不全是因为逃避,更害怕吧” “远的不说,哥哥和嫂嫂两个人瞧着恩恩爱爱,可是哥哥爱喝酒,喜欢把脾气带回家,可这样一来不就委屈了嫂嫂?” 为什么成亲后女人就要让步妥协?难道男人不该反思自己的错嘛? 她害怕遇到那种不良人,轻则一身毛病,打骂女人,重则不着家,不上进,不敬重自己。 故而她一直不想成亲,哪怕出家也行,只是碍于哥嫂脸面,不得不成了亲。 少女不知何时放下了书,整个人趴在梳妆台边,目光迟钝,眼圈泛红。 翠珠在她身边多年,或多或少能猜到小姐的心思,她用木梳梳理着主子的鬓边碎发,扫了一圈充满生机的屋里,憨笑道:“那小姐现在还害怕吗?” “姑爷喝酒吗?打女人嘛?有带着脾气回家吗?时常不回家吗?逗猫遛狗,不务正业了吗?” 没有! 他都没有这些毛病,他每天回家,出去什么样,回来身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味道,不爱在外面应酬,对家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很敬重,尤其是对许画棠,还把其哥哥嫂嫂都接到了身边住。 一年如一日,不管酷暑难耐还是凛凛寒冬,他都坚持上值,没有不良嗜好,一心上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