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许春风没有客气,率先问道:“新县令是去岁的新科状元楼济,此人目前瞧着挺面善” 说起这人,许春风眸色深了几分,只是不想让身旁人 担心罢了,京都寸金寸土,在哪里干活不受委屈,在没有遇到赵怀民以前,他也挺过来了,眼下这些小伎俩算什么。 赵怀民捕捉到将他语气中的犹豫瞬间,当下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敛了神色,依旧笑道:“小子这里挺好的,正值年关,大家都忙着手里的活计,挺照顾我的” “棠棠有多久没有和你们过新年了?” 赵怀民这么一问,令许春风发愣,他略略沉思,须臾后,呐呐道:“大概有十六年了” 父亲死后,一家人就没有团团圆圆,更遑论一起过佳节? 十六年?……少年默默地念了一句,脑子里萦绕着乐阳府郡的年报,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间,他已经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这就意味着他要去乐阳一趟,本想着带妻子回去和家人团圆,现在细细想来,今年这个新年是最熬人的了。 妻子想和哥哥嫂嫂过新年,乐阳那边盼着他们回家过年,眼下他又擢升到吏部,年前肯定要下派到乐阳考察,能不能过年前回家? 还是个未知的问题。 两人难得沉默下来,北风萧索,寒气逼人太甚,冷得行人缩头缩脑,裹得像个蚕宝宝一样圆滚滚的,唯有少年穿了那么多,遥遥看去依旧像个月辉下俊美无俦的谪仙,尤其是那张湛然若神的俊脸即使迎着风,也是积石如翠,萧若轩举的存在。 只一眼,便令人流连忘返。 还未进巷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引路灯,以及灯下美人正昂着头翘首以盼等人归。 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听着动静,许画棠妯娌俩很快迎了上去。 江氏看了看丈夫,又觑了一眼妹婿,见见两人精神头不错,没有咳嗽声,心里那口大石头慢慢落下,她喜不自禁道:“真是稀客、今儿回得早,咱们能吃个热乎饭菜了” “你这人回家了,怎得还绷个脸皮子?” 瞥见自家丈夫那张扑克脸,她顺嘴说了一句。 这话让赵怀民夫妻两忘了温存,齐齐看向许春风。 许画棠紧了紧手里的汤婆子,追上自家哥哥,笑吟吟追问着:“哥哥可是身体不舒服?” 许春风刮了一眼自家婆姨,打哈哈道:“我就这脾气,你别担心”“天儿太冷了,我也有点念床” 理由属实有点牵强附会,这话惹得江氏都停下了脚步,打量着丈夫几眼,转头拉着妹子嘀咕着:“他就是这毛病,估摸着在县衙受了气,没有撒出去,回家了就显露出来了,别理他” “等会儿嫂子弄点酒水,让他排解排解就好了,男人嘛!没有什么是酒水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了不了,那一定是酒水不到位,哈哈” 许画棠眼神在哥嫂俩身上来来回回,对于嫂子的说辞仍抱我有怀疑态度。 这时他哥也发话了:“小丫头片子想那么多作甚?你嫂子说得在理,我就是巡街时吃了不少气,回家摆脸子来着,等会儿喝酒酒水点心就过去了!” “倒是怀民,他也是新上任,指不定受委屈了,你该关心关心人家,我这里有你嫂子看着,出不了乱子,嗯?” 许春风伸出手想摸摸妹妹的脑袋来着,突然想起来,她已经成亲了,手横在半空中硬生生转头拉起了妻子的手,往里头走。 许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