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泽唇挽延降低了几度,右手挽了挽衣袖,眼尾略略低垂下来,睫毛下的眸子渐渐深邃几分。 夜色朦胧,满屋昏黄的烛光好似轻纱般笼罩在衙门的后院里。 司喜瘫靠在椅子上,双脚侵泡在热腾腾的药水里,水雾朦胧,双目轻轻闭上,双手摊在椅子把上垂着,黑红的脸蛋在烛光此刻在烛火下不似白日里那般,眉宇间那股浮躁之气好似不见了。 “舒服~”“还是泡脚舒服~~” 他微微侧脸,觑了一眼埋首案牍的少年,嘴里发出赞叹之词:“大人,要我说,你也该好好享受享受” “这些日子咱们没日没夜地熬着,大家伙都挺不住,这会儿估计都回家休息了,您也是...干嘛要那么累!!月亮不起,你不睡,旭日不升,你已起,比咱们衙门那铁公鸡还准时..啧啧” 他说得漫不经心,压着嗓子发出散漫调调,配上那副□□的表情,属实有点..惹人羡慕。 然当事人并没有回应,更没有给一个眼神,全神贯注地在看着案卷,烛光投在身上,将他的身影投在后面的屏风上、地上,影子时而在前,时而在后静若婆娑的竹子,动若机警的兔子。 须臾,司喜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倏忽地端坐起来,拿起一旁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右脚,目光定定地眄视着自家公子,小声嘟囔道:“公子,您还在看小猴子的案卷?” “其实吧!咱们已经将关键东西交给刑部,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已经尽人事,接下来就是听天命咯” 他这会儿没抬头,故而没有注意少年身形微微一顿,霎时停下来手里的动作,目光直直地打量着絮絮叨叨的司喜。 随着宣纸翻动渐渐消弭,赵怀民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启泽唇,略带怅然:“他值得” 他值得?..,原来在公子眼里,小诸葛是值得他费尽心思去救的人,那他昵?他也是这样吗?他在公子心里的分量也是这般重要吗? 短短三个字好像铁锤一般重重砸在司喜的心上,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自家公子说这句话时,吐字如珍宝... 他垂着脑袋不停地擦拭着双脚,直到..一双手徒然出现,拿走了帕子。 司喜登时抬头,对手自家公子那双春水般的眸子,茫然无措。 而少年却笑盈盈道:“药水泡久了,对脚不好” “你用这个脚趾抓揉揉腿,不然明天脚又肿胀又酸痛可就麻烦了”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木制脚趾抓,塞进司喜的手里,却弯下腰将洗脚药水施施然端出去倒了。 司喜凝视着赵怀民的背影,不知不觉地湿润了眼眶,紧了紧手心的竹抓。 他瘫坐下来,用竹爪轻轻地按摩着脚心,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窗外,纠结的神情此刻透着一股释然与洒脱。 簌簌~~,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慢慢逼近,眼看着少年进屋,他缓缓起身,轻声唤了一声:“公子,我..” “你按摩好了?..”少年进屋把门带上,将木盆放在架子上,随即看向他,面带疑惑。 司喜忙摇头:“不不”“我就是..”“咳!!没事,就是有点眼睛干..” 他木楞楞地站起来,望着少年矜贵的面容,精绝的气质,端着木盆进来进去,好像落地的月光碎了一地,依旧还是那么恍然若神,不知怎得,总感觉那里不对,张着嘴支支吾吾道。 赵怀民以为他在纠结小诸葛的事情,于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道说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