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那是自然,我家大人总是体恤我们,老婶子只管拿出你最好的,最舒服的鞋垫子,该多少工钱就多少工钱,不赊账” 婶子当时就正了正身子,将秀篮子打开,让赵怀民挑选,还不忘介绍自己认为比较适合他们的鞋垫子:“要是经常在外边走路,脚汗,那就买这个笼纱的,透汗” “要是脚底薄,走路老是起老茧,那就穿厚鞋垫,勤洗勤换就行” 赵怀民让司喜选了四双自己喜欢的鞋子,随即又给多买了十几份。 直到沉甸甸的银钱塞到手里,婶子乐得老脸扬起了皱纹,她喜滋滋道:“还真是买鞋垫子来了” 赵怀民听着她这话里有话,漫不经心地收拾着鞋垫子,拉着婶子在一旁问道:“难道还有人赊账不成?” “你这小本买卖,赊账岂不是太亏了” 化被动为主动,顺着老婶子的意思将话题进行下去,指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婶子正在整理空篮子,心想着:今儿个又可以给孙子买零嘴了,心不在焉地咕咙了一句:“那可不是?”“那些个采买官才不管你小本生意还是大买卖,只要看对眼了,俺们就只能自认倒霉...” 她手里止不住地掂量着银钱的重量,脸上漫开绚丽的笑意,心思此刻全在这银钱上。 “远的不说,就说俺们三花胡同那对门的杏花他娘,熬了几宿酿制了两罐子桃花酿,准备出去换点嚼用银子,今儿个刚走出门就遇到两个醉醺醺的差爷愣是给人抢走了,还把人踢了一脚,现在还搁屋里躺着尼...” 说起那些糟心事儿,大娘很快打开了话匣子。 赵怀民看向司喜,两人面面相觑,目光即可就深邃几分。 司喜也耐不住了,他是贫苦人家出声,从小吃了不少苦,如今得公子厚爱,又在衙门有一口饭吃,他从来想得不是什么光宗耀祖,只是见不得底层穷寒人家日子本就举步维艰,除了面对天灾还要忍受税收,自从当差后,他慢慢地发现:除了那些个税收,农民时不时地还要遭受层层盘剥。 他红着眼眶,沙哑问道:“朝廷采买都是有律法,采买官员如此猖狂,也不怕老百姓喊冤告诉状不成?” “告诉状?..呵呵!”大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脸上的笑意慢慢散了,定定地看着眼前两个稚嫩的面孔,呐呐道:“俺们大字不识几个,如何告?” “嘴巴又笨,人又实在,肚子里没有那么花花肠子,上了衙门,还不是被那些官差三言两语给绕糊涂了” 大婶摩挲着身前的花布,压低了声音,左顾右看,双眼小心翼翼地到处飘,面色微哂:“哎呀!天不早了,俺们得回去做夕食了,爷们儿累了一天就等着这口吃的....” 她声音骤然拔高,转身就要走。 临走前还留了一句话:“您二位要是真想知道些什么,就去那茶寮看看去” 赵怀民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抬脚就往拐角的茶寮走去。 “哎呀!贵客来了,快请”“二位需要些什么?” 小二正拿着抹布打扫卫生,乍一听见动静 ,连忙笑呵呵地迎接客人。 赵怀民漫不经心地吩咐道:“小二,来两碗绿豆汤,一碟子花生米,两瓶烧刀子..” “好叻,您二位稍等” 茶寮位置很偏僻,大街上行人步履匆匆,每个人脸上很是麻木,偶尔遇到一两个穿着整齐,鲜亮些衣服的人身边总是挤着三三两两的孩童或者老太太,那些人端着架子挑挑拣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