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民也不招人嫌,撩起袍子就往外走。 行至院门口,迎面恰好撞上一男子,那人走路威风凛凛,身上的佩刀咵咵叫。 听着动静,陈老板那散漫的姿态瞬间消失不见,他肃然起身,爬满褶子的脸上挤出一抹的笑意,步伐错落有致地迎上去,笑呵呵地凑到侍卫跟前,陪着笑脸。 两人贴耳厮磨几句话,只是余光时不时地看向了院门口。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安排,还请大人放心” 陈老板换上了一副谄媚模样,赵怀民心里不知怎得就堪堪松了一口气,许是那人身上的杀气,也许是那人身上夹杂着淡淡的独有香气。 他猝然发现陈老板谄上媚下的样子像极了小灰灰刚刚那耸耷耷的模样,难怪莫名有点熟悉。 只言片语飘进耳朵里,少年凝结的眉梢渐渐松开,只是面色愈发凝重,赵怀民再次感受到无力感,这种依靠别人的虚浮感令他心里那口大石愈发沉重,尽管....曹家的案子可能会迎来转机,但是他不喜欢这种四处求人的挫败感,,因为这种人命关天的人情都是明码标价了,尤其是在这种封建社会,人情都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有的人甚至搭上了一辈子也未能摆脱这种束缚。 他一个农家小子,能被人所图,该是一种庆幸,可是又是一种悲哀。 毕竟有人在的地方,就有人情,也就有利益纠葛,没有人能逃脱这种利益拉扯,赵恣不能,他亦不能,从出生在赵家那一刻,用上赵永禄的财帛、族里的资源时,这种交易注定密密麻麻捆绑着他,直到生命终结那一刻,也许就是永恒的解脱。 再者:一旦救下了曹杰,就违反了“杀人偿命由律法伸张正义”的原则,亦是违背了皇权威严,是对至高无上权利的挑战,他不仅仅是会背上一世骂名,曹家说不定也会备受诟病,毕竟:世间冤假错案都是律法说了算,人是不能擅自执行律法的作用,就算是要杀人偿命,律法判决才是世人所能认同的存在。 这么想来:那人所图不过是....自己的未来,眼下这些是他们想看到的局面,既能摧残一个贫寒学子自尊心的义气,又能随时牵制自己,试想:一个强大的风筝,翅膀多么强悍,也抵不过牵引绳在别人手里,失去了牵引绳,就失去了自主权,失去了人生的方向,随波逐流。 不过...,若是因此救下好友的性命,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重要,尤其是对自己重要的人的生命,他从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来世是什么,他从来是不信的,只求今生不留下遗憾,便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了这些,他不禁被微光迷乱了眼睛,一时失神,骤然鼻尖袭来香气,他神色渐渐回拢,脸上复又晕开一抹笑意,抬脚准备离去。 少年临门一脚,余光滞涩,留意到几道身影,对上为首少女的那担忧的神色微不可察地骇首,身形终究顿了顿,转身没入人群中离去。 姑娘一动,翠儿循着她的眸子看去,不禁神色焦急,在原地踱步子,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姑娘这又是何必?” “明明帮了人家,又不露面,这会儿又是一脸苦相,奴婢真是看不懂” 她一向一个直性子,肚子里藏不住话头。 闻言,蝶儿收回了目光,低声细语道:“人都会遇到难处,他遇到了困难,咱们刚好又看见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翠儿触及主子那春眸秋瞳,话赶话道:“是是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咱们门口那么多小乞丐,整日吃不饱穿不暖,瞧着也怪可怜的,姑娘,你也行行好,救救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