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此事要是放到上辈子那个时代,曹杰大抵是犯了故意杀人罪,其罪昭昭,要处以死刑。 然他生在了一个以孝道治国的封建王朝,孝理教化于民众,反而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即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小确幸。 相通了这一点,他放下了青梅酒,提到正事儿,肃然道:“卫明辉的事情,小子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伯父,丁如燕如今可还在?” 丁氏乃曹老爷子一案的关键证人,如是她出了什么岔子,于好友不是什么好事。 曹家父子俩视线交错,瞬间移开,曹焦细细审视着眼前这个少年,眉宇间凝着一股冷冽之气,不像是玩笑之语,他略略迟疑,点点头,“此人被老夫关在天牢里,每日好酒好菜伺候,过得很好” 小日子比他们都过得舒坦,每半年都会暗中带着她去“探亲”,看看孩子们,这样做,一则是唤醒丁氏的良知,希望她能为几个孩子好好考虑“什么是正义之举?什么包庇犯罪之行”,用血缘关系来牵制此人,软化其对抗心理,于己于人于老爷子的案子大有裨益。 二则让她看到孩子们生存的艰难之处,令其悔悟,变相地警告此人:你的孩子都在县衙的监控之下,他们过得好与不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只要丁氏好好的,他们有一半胜算了,赵怀民又问道:“当年的档案可保存完好?” 当时这事是曹焦与赵永禄一同审理,卫家反应不及,想要对笔录做文章,已然来不及,现场的蛛丝马迹,尸检痕迹等等诸如此类的关键证物基本保持呈现出原来的状态,这些也可以牵扯出卫明辉与丁氏当时就在马车上温存。 事关家仇,曹焦时时放在心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每每看着档案,脑子里浮现出老父亲躺在血泊中,本该炯炯有神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作为不孝儿子,没有亲手将凶手缉拿归案,曹焦夜不能寐,日不啖食,身体每况愈下。 他喉头一哽,呢喃道:“老夫已经将档案藏至隐秘处” 这时曹杰双目充血,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嘭”一下,梨花木桌子当场报废,劈里啪啦,桌子上的东西失去支撑,坠而落地,他愤懑不平道:“没有亲手杀了他,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赵怀民眼疾手快一把提溜住了青梅酒,堪堪松了一口气。 他爹赏了小兔崽子一个“爆栗”,咬牙切齿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是如此意气用事” “我和怀民也在为此事商酌,你且好好听着就是,憋不住就出去打桩子” 曹杰瞬间乖巧如鹧鸪,不敢多言。 赵怀民将自己的想法道出来,“本朝以孝道为本,咱们可以从这里入手。小子等下会写一封陈情表,崇杰誊抄一份,还请大人今晚连夜送至地方御查史” 陈情表?御查史?父子两脑子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但是又说不出那种感觉,于是齐齐看向眼前人,目光热切。 “怀民,你还是说细些,我们脑子转得没那么快” 曹杰也看出老父亲眼里的疑惑,于是追问道。 “以崇杰的口吻写陈情表,从祖孙情深再到今日境地,盖因一个“孝”,孝道大于天!!试想,卫明辉此人生前口碑卑劣,众人皆知,而崇杰与老爷从小孺慕情深,左邻右舍,乃至整个曲水县的人都知道他们二人祖孙感情颇丰厚,只有爱到极致,孝顺到骨髓里,经年放不下老爷子的种种,加之,卫家多年从中作梗,导致老爷子惨死一案至今未将真凶缉拿归案,失去祖父的崇杰整日浑浑噩噩,而凶手却酒肉池林,甚至蟾宫折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