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安国寺的衍慧大师看了他的命格,也只是摇摇头,道出一句:“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大师都解不开他重生关窍,可见这世间神秘莫测的力量盘杂,已然超出凡人能理解的范畴,鬼神之说可信可不信,然不可不敬畏之。 卫近还是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只是面上却露出一丝认真的神色,一直关切着主子的状态,“您若是难受,老奴陪你喝喝酒也是好的” 躺在地上的老父亲却摆摆手,唏嘘道:“自从明远走后,我一直让你们留意着赵家的情况,并没有做出实质性行动,就是害怕出现那种...”那种让他都害怕的事情。 如果说失去最满意、在意的儿子是报应,那卫家再也经不起这种打击,尤其是一个跨入五十虚岁大门的卫旭,卫家不会给他翻盘的机会。 日过青竹后,漫过丛丛绿叶,在轩窗上投下婆娑光点,卫旭彷佛在光亮看到了两个儿子,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明远那朗朗如皎月的面颊,可是怎么也够不着,总是差一点...差一点就触碰到埋藏心底多年的儿子,思念到深处翻腾,他的儿子近在咫尺便触手可得。 卫近被突然伸出的手掌吸引了,他眼睁睁地望着自家老爷颤抖着手,梗着脖子向着窗外索取着什么,双手描摹着什么... “明远”“是你吗?明远”“我的好孩子,你终于...终于舍得来看看父亲了..” 卫旭翁动着嘴唇发出微不可察的声响,声音时而清晰,时而微弱,渐渐不可闻,倔强的双手随之如飘零的枯叶垂直而落在地上,砸出沉重的闷响。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卫近眼疾手快,快步走上前扶住了主子,一边掐人中,一边疾呼道。 再抬眸看向晕倒的主子时,他惊觉到往日坚忍如锦旗的男人此刻留下一行行清泪,嘴里不停地鼓动着,手脚开始张牙舞爪,不知道在祈求什么。 “荣成,快过来,将老爷扶起来” 卫近那一嗓子彻底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小厮都唤进屋,人群拥挤在一起,属实有点闷燥。 他凝着眉头,差使几个脚程快的小子,一起将老爷抬上床榻。 丫鬟婆子也端着清水帕子进进出出。 荣成见管家时不时地看向窗外,忙不迭机地回禀道:“言嬷嬷已经亲自去请陈御医,想必这会儿应该进了二进门” 管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脸皮子也慢慢恢复了常色。 翌日,巍峨的卫宅挂满了白藩,惹得路人纷纷回头驻足叹息。 “要我说,卫家也真是可怜,听说之前那位精彩绝艳,在乐阳府里数一数二的好苗子,嘿!老天不长眼给收了回去。刚刚带走的那个,听说文采斐然,是卫家下一任当家的人选,如今就这么躺在棺材里边了,真真是造化弄人..” 两人贼眉鼠眼,猫着身子,双手插在袖口里,说话时神色躲闪,止不住地瞻前顾后。 “我倒是不信,咱们做了什么,老天爷都看着呢,要是作了恶事,那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深宅大院谁家没有个辛秘,指不定是罪恶挤多了,犯煞了老天爷,这才收了去...” 一人连忙拽着狗友,挤在一旁的豆花铺子,一边吆喝着做豆花的婆子上点茶水,一边伸着脑袋张望着,眼神不停地顾视着卫宅这边。 豆花婆子提溜着豆花汤,手脚麻利地倾倒了两碗水,两人端起碗抿了一口,这才点饭:“我要一碗咸豆花,多放点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