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记得我们这些老头子的废话那便是好的。好了好了,来这么久,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崇义,你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贵客来了,咱们可不能干等着” 顾崇廉骤然被点名,忙抬头笑呵呵道:“老师,您别急” “我进来时已经给贵儿说过这事儿,今儿师娘肯定要亲自下厨,咱们只管坐着等饭,说不定那边早就备好饭菜就等咱们传唤呢” 顾夫子见他嬉皮笑脸,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小子尽会说好话,要是肚子里有几分真货,天天让你师娘做饭,我都赞成” 顾崇廉吐吐舌,“嘿嘿!!二叔,药好了,该喝药了” 夫子看到他手里那碗皲黑的药汁,霎那间就皱起了眉头,“我现在满肚子苦水,闻不得这些,待咱们吃点饭再喝药也不迟” 老爷子惊弹起来,索性别开脸,背对着顾崇廉,还不忘刮了他一眼,满是嗔怪之意。 赵怀民看了个稀奇,正准备让老师坐下,不提喝药之事,恰逢门口传来了声响:“老爷,夫人差小的来问问:可要开斋了?” 这话正好冲散了屋里僵固的气氛,顾夫子即可回头,对着外间小厮说道:“快快开斋,把我箱子里的状元红也拿一瓶,今儿来了贵客,咱们可不能怠慢了去” “对了,让夫人也来这里吃吧。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规矩” 这时顾崇廉也见缝插针,嘟囔了一句:“贵儿,记得拿小竹杯!!!” “师娘最见不得老师胃疼的样子,您要是请她上桌,今儿指不定要吃挂落” 顾夫子气得拿起一旁的书札扔了过去,指着他骂骂咧咧:“你这小子如今倒是愈发多嘴多舌了” “哎哟哎哟”“二叔,我错了”“早知道你精神这么好,我就不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半大小子为了躲避老爷子的“攻击”,四处跳脚,嘴里还不让人半分。 顾夫子看向赵怀民气笑了:“我这个侄儿惯会来事儿”“若是学业上有你一半进益,我可就知足了” 赵怀民适才已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这会儿自是不敢数落于人,只好顺着话,话赶话道:“人各有长,崇廉性子纯良,对您是真的好。这一点小子从心里佩服” 老爷子本就这么随口一说,乍一听见眼前人的回话,不免陷入深思:是啊!有的人是王侯,有的人注定是将帅,还有的人天生残疾,而有的人注定平凡,不管如何,只要是自己无愧于心,对得起自己,结果不重要了。 顾崇廉那双漆黑的眸子正关注着二叔的神色,留意他深思远游,眸色垂了几分,也在琢磨着什么。 赵怀民福至心灵地不说话了,把玩着茶杯,时不时添些木炭,保证火炉子温度。 很快,几人上了桌子。 顾夫人长相清瘦些,面善,说话也是柔声柔气:“这是怀民吧,这么多年不见了,真真是精绝” “今儿不知道你要来,厨房也没有备些什么稀罕食材,还麻烦你们呆食材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一定是我们这个泼猴儿想得法子,他做事向来没有章法,你可别往心里去” 言语间随时嗔怪之意,眼神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顾崇廉只好自罚三杯酒。 赵怀民:“哪里哪里,小子多年不曾看望恩师,今日前来也未送拜帖,已是唐突之举,是小子的不是,不怪崇廉兄” 他也喝了三杯酒,算是自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