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对上赵怀兴那双愤恨的眼睛,他悻悻然摸着鼻子,脸色有点尴尬,弱弱地问安道:“少爷福安” 赵永昌喝了些酒水,本想着早早歇息,没成想那群人大过年也不消停,他捏着鼻子一口喝下了醒酒汤,知会妻子:“我去前面会会他们” 周氏伸出手也没能抓住丈夫的衣角,她猝了一口,低低咒骂道:“狐媚精子!!大晚上也不安生,都不是什么好货” 赵怀兴将这些情形尽收眼底,不免同情他娘,“娘,你就随着他们这么胡闹?” 周氏突然被儿子关心,即可敛了一脸戾气,堆起一丝笑意,拉着儿子往回走,碎碎叨叨着:“我闹了,你爹就不去了?” “这些年我又不是没闹过,结果不还是被你爹囫囵过去。要我说。他们这群混球迟早死在女人的榻上,这就是他们的命” 逢年过节不陪着妻儿老小,反倒是去那些花街柳巷找烟花女子,马还要有失蹄的时候,那些女人最容易得脏病,她就不信躲得了初一,还能躲过十五!! “行了,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只要你爹还拿钱回家,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要给为娘争口气,等你金榜题名后,我可要去潇湘院里里外外走一圈,让那些贱蹄子开开眼....” 男人有钱就变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本来也是抱着幻想,可是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地挨打,早已看透了自家丈夫的秉性,与其现在找不痛快,还不如等他走不动了,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再算帐。 赵怀兴的手被捏痛了,不得不跟着亲娘走,满脸不乐意。 “娘,我还是回屋看书吧” 他娘嘴碎,总喜欢叨叨个不停,赵怀兴实在不愿意听那些老生常谈的废话。 周氏觑了一眼儿子,神秘兮兮道:“我早已经让丫鬟备好笔墨纸砚了,你屋里的书也搬了一部分,今天是元宵,怎么也得陪陪娘” 赵怀兴:“喔”合着在这儿等他呢! 莲花村,这几日张灯结彩,家家户户挂上了红色剪纸和红灯笼,处处彰显着春节的喜庆。 赵永福一家子刚吃完饭,围坐再火堆旁唠家常。 赵老三那张嘴啪嗒啪嗒抽起烟来不带停,“咳咳”烟气醺得小儿子赵怀文不停地咳嗽。 从屋里出来的二儿子赵怀德渐渐冷下脸,对着老父亲劝慰道:“爹,你少抽点烟” “弟弟都被呛住了” 他爹敲了敲烟杆儿,将里头烧成灰烬的烟丝倾倒出来,自顾自地又卷上了几根烟丝,瞥了一眼二儿子,憨笑道:“大过年的,爹高兴” “对了,你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家?今天是元宵也赶不回来嘛” 老头那龟裂的手熟捻地将烟丝一点一点扭成一团,再慢慢塞进烟斗里,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赵怀德添加了一些柴火,正用火钳垒火堆,甫一听见这话,微微一楞,头也没有抬,呢喃着:“快了,我哥他说过就这几天可以回来” 新烟卷又被猩红的火苗点燃,冉冉升起一股烟,“啵”赵永福试了试口感,吃完烟,整个人便守不住了。 一口又一口地□□着,在赵怀德的记忆里,那根爷爷留下来的烟杆儿早已熏得面目全非,老父亲那一口好牙也被醺成黑黄色,他并不喜欢那种味道。 “老大年龄不小了,这次回来说什么也要定亲” 赵永福含着烟杆儿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话,那双浑浊的眼神此刻异常澄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