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虫子越来越多,围着钱老爷子打转,曹老就这么看热闹,还不忘使唤小厮给老爷子喷点艾草汁。 钱老顶着一头包,瞧着不太好,反观老家伙悠闲看热闹,语气幽怨:“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曹老爷子也不拿乔,拎着一串肥鱼就要走,“那可太好了,我孙子估计都等急了” “这几日小胖孙粘得紧,走哪里跟到哪里,一刻也不能闲着” 钱老:“...”知道得,说你们祖孙情深,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穿着连体裤呢。 “我家孙儿这几日回来还带了不少兰草,说是小考得第一,夫子奖励的” 炫耀是吧?气死你! 曹老爷子狠狠地羡慕了,自家孙子每次回来不是带着老家伙的医药箱,就是被儿子拎小鸡一样拖回来,要么就是手掌肿得像个熊掌,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他老子小时候,一提读书就怂,一提打架就猛,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两人并肩往回走,踏着余辉,身后几串鱼摆来摆去,好不快活。 “要不咱们还是含饴弄孙?” 就像他一样,瞧着瘦弱,实际上老爷子年轻时可是打死过老虎。 他天生大力,这个怪力遗传给儿子,又遗传给自己孙子,要说不说他们曹家也就这个遗传得很顺当。 “我要是回家种药田,谁给你孙子擦屁股” 一句话堵得钱老爷子一口气不上不下,呼吸一窒,这才想起这么一茬子事情来。 “老咯老咯不记事儿,你这人越老越精明真是奇怪” 言语间满是艳羡。 钱老才羡慕眼前这个花白胡子遭老头,一派清闲,瞧着就是享福的命。 自己满脸褶子,眼里藏着万千杂事,整日愁眉苦脸,一看就是操劳的命。 “你是个好的” 曹老爷子知道放下,懂得知足,敢于示弱,不像钱老自己放不下那些身前身后事儿,整日竟给自己找事儿干,清闲不得。 “你不也是,明明比我还大几岁,瞧着比我精矍” 曹老爷子话赶话,闻着老伙计身上的药味儿说不来的舒坦。 他们凑到一起又嘀嘀咕咕许久,有说有笑。 “救命”“呜呜” 到了曲元街头,两人准备分道。 阒然一道马车呼啸而过,只留下一道残影,隐隐听见不远处的马车上有女子抽泣声。 曹老爷子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看向一旁的老伙计,确认自己是不是耳鸣了。 对上那双凝重的眼色,心下便觉着不是自己的错觉,车上确实有女子在抽泣。 想着自家儿子地盘上居然还有人胆敢掳走女子,曹老爷子坐不住了,他想也不想提脚就追上去,被丢下的钱老一脸风中凌乱,倒是一旁当背景板的曹家仆人也跟着追上去。 这下子钱老彻底坐不住,看向曲圆街,又看了看马车消失的顺风街,愁白了脸。 “我的天爷啊,都是什么事儿” 惊魂一瞬,他死死地掐住手心,强制自己静下心。 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乍然留意到路边还有穿着衙门服饰的衙役正在吃葱油面,也顾不得什么。 直接奔向那两个衙役,厉声道:“两位官爷不好了,刚刚过去的马车把曹县蔚家的老爷子刮倒了,车子拽着老爷子跑了!”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