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同:“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冒险,索普。不是人人都像莱莫瑞恩他们一样强,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你二哥那么厉害的人保护。这场战争中很多人都栖牲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更希望大
家都不要有这样的经历。”
“说得也是……”
索普想到了死去的父亲和大哥,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事实上从得知劳伦斯与赞迪的死讯起,索普就已经撑不住了,但他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脆弱,一直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和平时一样。但那种让自己忙碌起来、暂时忘记痛苦的方法更像是逃避现实,一旦思绪回到这件事上,努力维持的平静表象便支离破碎了。
索普的难过全都写在脸上,气氛也跟着变得压抑起来,艾达见他这个样子,不由有些后悔说了刚才的话:
“对不起,索普。让你想到难过的事了。”“没事,这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
索普的声音有些哽咽,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抱歉,我总是控制不住情绪。”“难过的话就好好发泄出来,比憋在心里要强。”
艾达轻声说道。索普摇了摇头,声音仍有些断断续续:“我本想像大人们一样,至少在别人面前时应该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但每次都是这样……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就会难过得不行。”“你会难过很正常,没必要压抑自己。”
艾达安慰他说, “而且就算是大人,也没必要非得忍耐痛苦。”
“但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
索普苦笑道,“母亲都难过得病倒了,在人前还强颜欢笑;还有我二哥……”
说到法米尔,他双手撑着头,用手臂挡住了眼腈, “他一定比我们所有人都难受,但从他回来起,我就没见他暴露过半分情绪——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
艾达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嗯。”索普点点头,“虽然他们想瞒着我,但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城里的人都知道大哥是被二哥……”索普又说不下去了,艾达望着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也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每当回忆起和他们在一起的短暂时光,除了对美好的怀念,她感受更多的便是痛苦与悲伤。而索普和他的亲人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更久,拥有的回忆也更多,当回忆起这些时,他又怎么能忍得住那些难过呢?
那是印在心上的伤痕;是只会被时间冲淡,却永远不会消弭的痛苦。
“……”
过了许久,索普终于重新平复了心情,红着眼睛歉意道, “对不起,艾达。我又耽误了你好多时间。”艾达摇了摇头: “没关系。倒是你……是不是一直像白天那样忍着,跟谁都没说过这些?”索普自嘲地笑了笑: “我能和谁说……总不能抱着母亲哭吧?
“过去父亲在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和哥哥们都在管着我,但反过来想想,那时的我不也处在他们的庇护之下吗?”
他摸紧了拳,低声说道,“现在二哥担起了家里的一切,我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心安理得地躲在他身后了。我也要为家里做些什么才行……可是艾达,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别安慰我了。”他难过地低下了头,“这几个月来,我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克里斯顿庄园,躲在妈妈身边——大哥叛国,父亲被俘,二哥顶着叛徒的名声、冒着生命危险在外征战,才终于为家族洗去耻辱、为
父亲报了仇……而我什么都没有做到,甚至连父亲的死讯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是的,索普。你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不是一直陪着你母亲吗?”
艾达忍不住说, “我听说她到了克里斯顿庄园就一直忧心忡忡,没多久就病倒了。她担忧的是什么?不正是你的父亲和兄长们吗?如果那个时候连你也不在她身边,她该怎么熬过那段日子?“不要说你什么都没有做,你不仅做了,而且做的是你兄长们都没能做到的事——你替他们照顾了你们的母亲。”
艾达轻声道,“建功立业、名留青史,并不比陪伴家人的行为更高贵。同样,你也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不是每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