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她去危险的地方……”
莱莫瑞恩走进营帐,在外时强忍着的悲痛这时才明显地呈现在脸上, “如果我没有让她率军支援卡尔索斯,如果——”
“这不是你决策的问题。是意外。”
法米尔走到莱莫瑞恩身边,扶着他的肩膀劝道,“假如大公爵在场,他一定会拦住凯瑟琳,不会让她去前线冒险……所以让她去支援原本是没问题的。只是我们都没想到大公爵会出事。”
“……”
莱莫瑞恩低着头,手心紧紧摸着那张报告。
法米尔叹了口气: “马上就要和伊泽法对上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泄气。”
“……说的也是。”
莱莫瑞恩自嘲道,“我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颓丧,我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或背叛或死去,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抱歉,法米尔。明明你心里也不好受,却还要你来劝慰我。”
“你和我还说这种话。”
法米尔苦笑道, “到了这个时候,又有谁不是硬撑着……但我们至少也要撑到这场动乱结束,撑到你重新登上王位才行。”
“……你说得对。”
科塔斯背靠北方的皇城,西面是塞克隆基地,这几处的军队已是伊泽法手里最后的兵力了。
以科塔斯为中心,西北方的黄金之泪、约塞尔伦,西面更远处的克里斯顿庄园,西南侧的特西塔、菲尼斯,南方的希澜、瑟莱提利亚,再到东南边的萨兰弥莱斯,东边的雷伯顿、苏托、勒克郡……所有这些地方都已经被莱莫瑞恩占领。各地的军队也都在集结后派出了增援,大量的兵力从四面八方涌向皇城。此时的伊泽法已经失去了近乎全部克拉迪法国土,四面环敌、穷途末路。这场战争的结果看似已没有悬念,但只要伊泽法还活着,莱莫瑞恩就不算得到了真正的胜利。
当莱莫瑞恩的军队和科塔斯守军对上时,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
科塔斯的城楼顶上,一袭黑衣的伊泽法双手拄着王权之剑,平静地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复辟军。就在她的身后,刚刚转达完艾莉拉命令,却没有得到回应的维克托微微盛眉:
“所以你的答复是?”
“……如她所愿。”
伊泽法淡淡地答道,“辛苦你还特地跑来通知我。想必接下来你还要回去复命——我就不送了。”
维克托凝视了一会儿她的背影,似乎在确定她刚刚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但转念一想,已经成年的稚子是无法违抗艾莉拉命令的,更何况血令已经印在了她身上,她就是有心违抗也做不到。
“走之前,还有一件事……”
维克托回头看了皇城一眼, “特卡里在哪?”
“我劝你不要去找他。”
伊泽法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希望夫人的命令能顺利达成,就最好让他待在那儿。”维克托微微一怔——艾莉拉的确有说过,这条命令没有通知特卡里,也不需要让他知道。“好吧。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困住他的,但只要你能完成母亲的嘱托,这件事我便先不插手。”
稚子无法杀死奥涅之子,所以特卡里肯定是被困在哪里了。不然以他对伊泽法以及这一战的关心,无论他身在何处,都一定会传送到伊泽法身边才对。只是……虽然看起来她们两人对特卡里的态度达成了一致,但伊泽法却是在收到艾莉拉命令之前做出的决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维克托有些迷惑,但又觉得只要结果走向没问题,便没必要深究下去。
“敌军要开始攻城了,阁下再不走,等下可就走不了了。”
伊泽法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落雪中清晰可闻,维克托回过神来,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怔。“伊泽法,”
他似乎有些踌躇,想了想才问道, “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
伊泽法望着前方越来越密集的雪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有。没什么要说的。”她依然望着前方,声音也依然平静。维克托收回了目光,躬身行礼道: “那我便告辞了。”
正像伊泽法说的那样,莱莫瑞恩的大军向着科塔斯开来了。
纷落的雪中,科塔斯城的地面开始微微颤动,可比起城外渐渐响亮的步伐声与盔甲碰撞声,城内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