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米尔。”
“我没事。”
法米尔抬起头,按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他苍白的脸上几乎看不到血色,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别担心。”
莱莫瑞恩想说的话都被这笑容硬生生通了回去。
“先处理你的伤势吧。”
他抑着心底的忧虑,从营帐一角找到了医疗箱,“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多卡卢尼没干掉?”
“干掉了。他应该是怕了,所以把赞迪找了来。”
法米尔顿了顿,“他一开始没认出我,就差一点。”
莱莫瑞恩当然明白“就差一点”指的是什么。
“你没进夜之子形态?”
“没有。”法米尔垂着眼道,“还不是时候。如果这时候让他发现了我就是赤夜,很多计划就行不通了。而且按照协定,霍艾罗德的夜之子可以帮你组建密探组织,也可以在和平时期替你杀几个人,却不能在
战争时期替你刺杀敌军将领——法米尔可以,但赤夜不可以。”
他抬手褪去了斗篷,将破损的胸甲解了下来, “还有,你不该来这里。”莱莫瑞恩应该在后方坐镇,随时盯着希澜城附近及北方的情况。他自己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我不来的话,你收到消息时就又是一个人了。”
像那时保一样
“……”
法米尔也想起了差点撑不下去的那个下午。那时候莱莫瑞恩应该是听出了他情绪里的不对,或许还因为远在瑟莱提利亚,无法为身处勒克郡的法米尔分忧而担心过。
想到这里,法米尔抬头朝他看去,果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片坦荡的关切之情,
“你这话说的……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吧?”
他无奈说道,又勉强着自己想冲他笑笑,但这一次不知为何变得格外艰难。
“别说了,先上药。”
莱莫瑞恩拍了拍他的肩,替他将换下的染血的衣服丢到一旁,又打开了医疗箱。
法米尔看着他一件件事情忙碌着,眼前的景象竟有些模糊了——
明明发过誓……那是最后一次。
“……”似乎察觉了什么,莱莫瑞恩手上一顿,但最终也没有抬头去看。
法米尔情况稳定,莱莫瑞恩没有在前线待多久,便又返回了后方。
而自从法米尔暗杀了菲尼斯城中的几名将领后,菲尼斯的守军除了畏惧外,更多的是感到疑惑——既然他有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城中的能力,为何不偷偷打开城门,直接将军队放进城内?那样一来,攻下菲尼斯
城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其实法米尔没有这样做,倒不是因为他做不到,而是因为不能。
虽然从驻军营地的规模上来看,法米尔的军队至少有五六万人,但实际上抵达菲尼斯城下的人数不过两万,而菲尼斯的守城士兵至少有五万。在这样的兵力差距下,就算法米尔率军长驱直入,能否击溃守军占
领城池还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后方的希澜城还未完全被莱莫瑞恩把控,有这样的后顾之忧在,法米尔也不可能放心攻打菲尼斯。
他这几天来的攻城完全是做做样子——下午忙于守城,菲尼斯的守军必定疲惫不堪,夜间的防备力度也会下降。法米尔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暗杀菲尼斯城的那几个叛徒,所以才有了这一番古怪的操作。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摸排,希澜城中的情况已经探明,有问题的人被——剪除,莱莫瑞恩也放心将军队开进了城中,并重新布防,准备将这里建立成稳固的后方基地。如此一来,有了希澜城做后盾,又从后方补充了一批兵力,法米尔的军队也终于不再演戏,开始实打实地攻打起了菲尼斯城——有了赞迪坐镇,法米尔也没有了夜里潜入城中的优势,这场攻城战究竟是能速战
速决,还是耗时长久,现在还未为可知。
随着时间推移,多日来待在皇城按兵不动的伊泽法终于有了动作。自从苏托林地失守,克拉迪法的半壁江山被莱莫瑞恩重新掌控,伊泽法在西边的统治也岌炭可危——北方战事不顺,南部又连丢数城,就连特卡里也身受重伤。
她必须亲自出马了。
为了扫清皇城附近的威胁,她调动了一批塞克隆要塞的军队,亲自率军攻向了科塔斯。
而科塔斯才刚刚被帕恩攻下,城防情况极为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