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般的夜幕时不时被闪烁的魔法光华照亮,远处传来的战斗声仿佛发生在另一个世界,死寂笼罩着被遗忘的战场一角,死亡正无声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死亡。 就在前方不远处,刚刚死去的那名少年,是朋友,亦是敌人。而那都已是过去的事了。 手中的魔法余韵仍潺潺地涌动着,正是它杀死了他。 远方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朝这里赶来,敏捷地避开了战场上的流矢与魔法余烬,径直地冲了过来——抬头看去,是熟悉的身影。 越来越近了,近到已经能看清那人眉宇间的焦灼。 同样,这距离也足够令他看清现场的全貌—— 只是一瞬间,那人的表情便已被愤怒与不安扭曲。 “……” 他似乎喊了句什么,但那声音也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听不真切。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雷光出现在了他展开的左手手心之中,并于他一落一起之间,暴涨成一柄半人多高的巨斧。 我们之间的距离已如此之近,近到“我”甚至能看清他眼中的惊惧与痛楚。而就在这时,那柄被他提在身侧的巨斧,已毫不犹豫地向着“我”的方向斩来—— “……” 艾达被鸟鸣声叫醒时,天还只是蒙蒙亮,看着头顶上方熟悉的天花板,她有点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时间,而自己又是谁。静谧的房间和被子上的馨香,加上室内晦暗的光,让她有种之前在学院的几个月只是一场梦境的错觉,但随着头脑渐渐清醒过来,那种不真实感便从她身上离开了。 她坐了起来,这些天来萦绕在心头的那种,像湖底沾满水草的石头一样又湿又沉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梦到法奥兰哥哥的记忆了, 她想,是因为回到了久违的家里,睡觉前又在担心他,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吗? 从床上爬下来,简单洗漱后,艾达从房间的衣柜里翻出了自己在家穿的衣服,换掉了身上的睡裙。 窗外的鸟鸣声更响了,天似乎也更亮了。艾达拉开了窗帘,又将窗户推开,房间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清新的空气夹杂着花香钻进了房间。 似乎是被开窗的声音惊动了,楼下院子里坐着的一位留着栗色短发的青年抬起头来看向艾达,接着朝她挥了挥手:“艾达。” 梦里的景象在眼前闪了闪,艾达眨了眨眼,将它们从眼中赶了出去。 “哥哥!” 她也冲着楼下的法奥兰挥了挥手,“我现在下去。” “先别动。” 见艾达想要转身进屋,法奥兰喊住了她。艾达看到他抬起左手在空中轻轻画了两个符号,花园喷泉里的水忽然腾空而起,像长龙一般旋转着飞向了她所在的窗口,并在她的窗前凝结成了一个浮在空中的坚冰平台。 又来…… 艾达无奈地爬到了平台上,等到它稳稳地落向地面后,从上面一跃而下。 “哥哥你又这样,被父亲看见了要训你的。” 因为担心被克劳约听到,艾达走到法奥兰身边后才压低了声音埋怨道。 法奥兰微笑着说道:“没事。他一大早就和客人出去了,现在不在家。” 他显然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比平日里周围人看到的更灿烂一些。 “客人?是摄政王的使者吗?” 艾达问道。法奥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