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圣上当真亲自来,只怕岑宁现在都不能缓过来。 在皇后看来,卫谕的眼光甚好,面前的女子贤淑懂礼,重要的是那孩子喜欢。 “这糕点是宫中的,听闻你爱吃这个,我便特意带了些。”边说着,皇后示意岑宁尝一块。 挑了一块如意糕,岑宁轻轻咬了口,好一会才斟酌着开口道,“甜而不腻,多谢您 !” 皇后既然不曾自称本宫,岑宁也不好过分生疏。 好在她回答后,皇后听了也是眉眼弯弯,面目温和,岑宁心中惶恐,这位娘娘明明身份尊贵待她却当真好。 有心事,再好吃的搞点也不过是食之无味。岑宁吃完了一块,便不曾再吃了,用帕子轻轻擦了手后,搁于双膝上坐的端庄。岑宁心里清楚,皇后要说的只怕不是体己话这么简单。 果然,皇后开口后,眸中染上了几分寂寥,“你应当是听闻过了,阿谕是定王之后,可是......你可知晓他生母是何人?” 岑宁一顿,她的确,从上一世到如今,她几乎不曾听卫谕提起过生母是何人。不过说来,上一世时,她甚至连他生父是何人都不清楚。 见岑宁不吭声,也在皇后意料之中,她勾了勾唇,回忆起当初倒是令人越发的怀念。“阿谕的生母是圣上的胞妹,当年与定王之间有些误会在其中......” 其实当年的公主与定王是自小一同长大的,一个金枝玉叶一个芝兰玉树,整个京城中又何尝不是被看作为天作之合。 只是好景不长,当年圣上本意赐婚于两人,却是不妨定王遭小人陷害,深陷牢狱之灾。彼时公主本想一同为定王殉葬,被当年在京中做官的云家二爷救了下来。 云家二爷当年与定王在京中一见如故、情同手足,定王被害之后多少也受了牵连,本就不欲继续留在京城中,又受定王嘱托照顾好公主,便带着公主一路逃至西南,不久后......公主竟是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京城中人不明情况,也不知从何处传出来,竟说公主见定王落魄后便始乱终弃,甚至与他人私奔后再不见踪影。 此事在整个京城中闹的沸沸扬扬,最后还是皇帝下令将此事压下,才不再有人提起。再后来,皇后第一次见到卫谕时,卫谕不过只有七岁。 西南气候潮湿,公主在产下卫谕时便落下了病根,两人逃来西南时并未带什么钱财,日子也过的清苦勉强,知道大限将至时,公主为卫谕考虑终究是写了一封信递向皇后。 “我到的时候,也只见到了她最后一面,她只是托我照顾好孩子......再不曾提起其他事情。” 说到此处时,皇后眸中也带着淡淡的悲,随后化为一声叹息继续道,“我本想将阿谕带回京中,可他不愿,圣上与我后来便将他寄养云府中。” 云家人只知晓卫谕是皇后亲自送来的人,虽说猜到了与当年京城中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事有关系,可终究不敢打听皇家秘闻,只能好好的养着卫谕,不敢怠慢。 “这回若不是因为西南叛乱,只怕这孩子还是不肯回来的。”皇后的声音有些低,岑宁却能听出来,她是真心心疼卫谕。 今夜这番话,于岑宁而言已是推心置腹了。皇后眸光温柔的看着岑宁,夏夜的风在烛光间穿梭而过,两人各有心思。 “当年这事只怕已经是他的心结,只是阿谕的心思藏得深,心中想什么便是本宫也时常看不透,往后既然是你陪在他身边,”皇后顿了顿,又拉过岑宁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皇后离开别院时,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