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准了离开的时间,洛水带着岑宁离开客栈的时候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以至两人跑到了附近的林子里头时,岑宁盯着夜空中挂着的月亮,微微有些出神,原本她以为会费些功夫。可是如今回头看看,只能稍稍看见那家客栈门前挂着暖色的灯笼。 悬着许久的心就这般放下了,没由来的,岑宁心里头莫名有些空落落。 不过只是一瞬的事情,岑宁勾起了唇角看向洛水,这会儿 ,她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卫谕放你走了之后,你去了何处?方才他路上与我说你去了西南,听说那里情况复杂,你......”剩下的话岑宁没有说出口,因为就着明亮的月色,她能看清面前的小姑娘面上闪过一丝黯淡。 虽说她并不知晓洛水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这般摸样显然也是不愿意提及的。有些事情,并非她能够僭越的,便也就罢了。 她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些其他的事情将此事就此揭过,却不想小姑娘抿了抿唇后倒是开了口。 “这些本也不是什么密事,若是姐姐随着卫谕一同去京城,想知道这事甚至无需打听,已是闹得满城风雨了。”说这话时,洛水素净的面容上划过一丝少见的嘲讽,“我出身国公府,姐姐应当有所耳闻,秦家男儿世代守边疆扬国威,如今不过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想将秦家功劳全数抹去。” 京城的秦家,即便是岑宁出身于乡野之中也是听过秦家的名号,开国时便是秦国公与定王一同将这天下定了下来。也因此秦家世代受荫庇,每代秦家儿郎都继承先祖之志,守边疆定太平。 “荣耀加身,外人都只知晓秦家受皇恩浩荡,更是将我这个秦家独女定为了太子妃。他们怎知秦家人的心酸与艰辛之处。” 黑夜静谧,小姑娘说话声音很轻,岑宁却能够听出其中的悲凉与无奈。尽管未处于京城这般漩涡中,但是上一世那些经历,岑宁多少能明白一些。 这些话大概在小姑娘心中憋闷了许久,高门贵女,自然是不能对皇家不敬,尤其还是秦家这般功高震主的。 “兄长自懂事开始便一直随父亲留在西南学习行军打仗之道,祖父、母亲与我一同都在京城中,为的便是秦家人有一日若是对君不忠便以家人为要挟。”说到此处,洛水顿了顿,“至于我自小被定为太子妃,看似尊贵,实则不过是个人质罢了。” 不知为何,岑宁从中似乎听出了几分释然的感觉。 月光之下,面前的人在她看来,不论身份如何,到底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可以有期望,可以有抱怨,可以有任性,却唯独不应该像如今在她面前这般模样,似乎历尽千帆心中已是千疮百孔。 在江南时,虽然她从未与小姑娘谈过这些,但是她多少清楚洛水生性便是不爱束缚之人,太子妃的身份多少有些勉强她了,可是她是秦家人。 “正如姐姐所言,我此次便是打算去西南,兄长在西南无故失踪,如今有传言说是兄长通敌叛国。虽说我与兄长之间接触不多,多数都是家信来往,可我相信秦家儿郎都是心性坚毅之人,绝不会做出这般事情。”小姑娘将自己的打算已是全数告知了岑宁,同样的也是意味着她信任岑宁。 “好,我与你一同去西南。”未曾有任何犹豫,岑宁这般说了,快的令洛水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迟疑了好一会儿,洛水才缓缓开口问道,“可是......姐姐也清楚,西南那处形势不明,我虽是女子却有武艺傍身,若是姐姐与我一同只怕是危险重重。” 闻言,岑宁莞尔,她虽是去西南,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什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