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凌凌的眸子直视着卫谕,这样的话岑宁说的毫不避讳,她也想知道卫公子的下限究竟在何处。过往都在粉饰太平,平静一旦打破,最真实的一面就会呈现出来,哪怕不堪。 “在下倒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过错,能够让岑娘子对在下防备至此。”从初次见面开始,岑宁看他的目光中便是无限的复杂与厌恶,还有一些他不曾看明白的东西,比如说现在这般,可他却不知从何而来。 闻言,岑宁稍稍仰头,闭目靠在身后的软垫上。 其实,重生后的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满足的。尤其是在江南的那段日子,与洛水和老头一同安静的生活、做些生意,可是天意弄人,她不得不再次与卫谕绑在了一起。 岑宁的唇角弯起,看着却带着几丝悲凉,“卫公子,你没有错,民女也不曾错,可是有些人终究不该相遇呐。”她与卫谕之间便是如此,她容不下掺杂着利用的感情,更容不下这般做的人是卫谕,可是卫谕不曾经历过上一世,他也不会懂这般想法。 看着卫谕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只是还未来得及吐露只言片语,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身子还有些发软的岑宁本就坐的不稳当,这会儿更是没能忍住的往前倒过去,好在卫谕还在马车里头,眼疾手快直接将岑宁整个人都直接捞进了自己怀里头。 倒在卫谕怀里岑宁被迫倚靠在男子身上,隔着袍子便能感受到属于男子温热的胸膛,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一如当年。 若不是青丝有些散乱挡住了女子的面容,定能看见她此时的脸蛋已添上了几分娇羞之色,双手虚虚撑在卫谕身上,眉眼间便是死死的盯着自己无处安放的双手。 长北掀开马车帘子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不敢多看的他不过是一瞬便将马车帘子又安然放了下去。说话的声音仍旧如同往常那般,未有半分波动,“公子,此处有些西北来的难民拦在了路上,马车暂时不能继续前行,待属下将这些人......” 还未等常长北说完,便听得马车里头传来卫谕的声音,“不必!” 声音淡泊且自然,无论谁怕是都不能想到,方才马车里头会是那般景象。 岑宁这会儿刚刚从卫谕身上连滚带爬的起了身,方才因为过于慌乱,手上怕是还不经意的触摸到了什么,她不敢往深处想,只能尽量平复了这被搅乱的心绪,尽量不在意的理了理发丝。 坐起了身之后,岑宁便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挪到了另一边,恰恰是斜对着卫谕的角落,她打量了一下身后,确认了待会儿就算是马车颠簸了,她再没有坐稳,也能扶住窗柩。 或许是有意缓解尴尬,挪过来之后岑宁便再也没有看卫谕一眼,也就不知晓卫谕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过。 直到卫谕下了马车,岑宁才敢抬头,长舒了一口气。 马车外头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动静,岑宁仔细听了听,只觉得不太真切,便就着自己身旁这个窗柩小心地看着外边。 果然如长北方才所说的那般,外头围了好些难民,不远处卫谕被围在中间,这般样子看着,岑宁也能猜出一二。 显然,这些人都是沿途乞讨过来,自然是许久都不曾吃上一顿饱饭。如今遇上了卫谕这等有钱人家的公子,自然是想拦着不让离开。 不过,卫谕这般冷心冷肺的人,路上带的干粮只怕都是将将好,别提救济这些难民了。 当亲眼看见长北将一些馒头、饼子分给这些难民的时候,岑宁的内心还是颇为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