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醉江南接二连三的来事,如意楼中仍旧风平浪静,岑宁坐着心平气和的拨弄着面前的算盘珠子。 葱白的玉指在黑珠子间起起落落,待到停下来时,女子面前的账本上已经多了几笔记录。 边上的伙计正擦着桌子,时不时的看一眼外头,又瞄了眼认真算账的岑宁。待到活干完了,才莫名不经意的揉了揉鼻子问道,“怎么这些日子里头没有见到洛水姑娘?” 岑宁手上顿了顿,才若无其事的继续拨着算盘珠子道,“洛水在家中照顾父亲,再有段时间就能来了。” 又过了片刻,岑宁搁下手中的笔,轻轻揉了揉腕间才将手边的账本合上,招手唤来了伙计吩咐道,“好好看着店,招待好客人,我出去一趟再回来。” 紧接着便神色匆匆的出了如意楼,那洒扫的伙计看着岑宁离开的身影挠了挠头,近来掌柜的倒是常常跑出去,倒是不知究竟为了何事。 出了如意楼,岑宁步子顿了顿,转身回头看了眼身后这块地方,从上手到如今不过区区数月,若是她当真将洛水救出来后……当初打算留居于江南的想法也就到此为止了。 心头略微复杂,面前便是人来人往的街市,有吆喝着来去的小贩,有在各个摊子面前嬉笑玩闹的孩子,也有老爷子正推着车将山上背下的柴火送回家里,原本稀松平常的日子,如今却让岑宁觉得分外难得。 她活了两世,情缘已是不再强求,亲缘也一直淡薄,可如今尝过了被人关怀备至的感觉,再也不愿意失去了。 老天总在人感怀时格外应景,灰蒙蒙的天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岑宁以往总是走路去朱雀街,如今却难得雇了辆马车。 雨水将青石板洗的很干净,先前还是小雨如今却渐渐大了起来,岑宁抬手挑起了帘子的一角,便有雨水飘进来湿了里头的一角。 望着檐边滴滴坠落的雨滴,岑宁莫名有些出神,车辕将水痕划出一道一道痕迹后又消失…… 连慕在江南落脚之处便是朱雀街里头的一处院子,她前一晚与乞丐说的人间客栈,不过是他之前住过的地方。 不过她既然借他人之口告诉了吴家,也是相信吴家有这个本事能够查到连慕的落脚之处。 院子还在里头些的位置,岑宁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巷子口,便缓缓下了车撑起了伞往里头走去。 沿着墙外一路走至门口,岑宁在门外打量着,这处宅子看着有些年头了,瞧着这般好的地段,她大概猜的到此处应当也是云府的外宅。 上前轻轻扣了扣门,不一会儿里边便有人应声而来,倒是格外的谨慎小心,隔着门便问清楚了来人身份。 雨珠沉闷的落在伞上,偶尔顺着风沾湿了岑宁的裙角,方才一路走进来时绣鞋已是湿了不少。攥着伞柄的玉指握紧了些,岑宁垂下眸子,双睫轻颤,朱唇微启,“民女岑宁求见殿下!” 未有应答,随后岑宁听见的便是门后传出的脚步声,想来是去里头通报主人了。 大门打开时,岑宁抬头瞧见的人就是之前跟随在连慕身边的侍从,想来连慕已经吩咐过了,侍从径直将她“请”了进来,“掌柜的随我来,主子请您进去一叙。” 莲步轻移随在侍从身后,岑宁的身子不经意的颤了颤,毕竟衣裳上沾上了雨水。 再来,便是想起了连慕发疯掐她脖子的模样,濒死的感觉清清楚楚映在她的心底,如今她这一步棋——兵行险招罢了。 她想要的只是洛水。 这处院子并不大,不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