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渐起,暮春的江南白日里头总是宛若浸在了水中一般,到处都泛着潮湿。只有黄昏后,出来的人才多了些,灯火辉映时,街市熙熙攘攘。 从街头的另一端,一辆马车缓缓的破开人群往街中间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如意楼的红灯笼高高的悬挂在了门口,人来人往间,生意凭添了几分红火,正巧小二送走一批客人时,马车便停在了门口。 看到这般气派的马车,小二赶忙迎了上去,一边弓着腰帮着挽起门帘,等着里头的贵客出来。 “这位客官,您几位?”好半天,只有一位公子缓缓下了马车,小二估摸着对方大概约了人,便多问了句。 谁知,对方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们掌柜的呢?” 闻言,小二愣了一瞬,眼前这位公子生的俊俏,一袭月色袍子衬得整个人清贵无双,墨发尽数以玉簪束齐,眉眼淡淡,姣好的姿容映照着灯火,凭空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这人衣着华贵,气质非凡,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小二猛然想起中午那趟事,一时间不自觉的挡在了人面前,面上殷勤的陪着笑,“您这是……” “无事,是请来的贵客!” 岑宁自小二身后出现,对着卫谕略略颔首,“卫公子,我已恭候多时,请!” 边说着,微微侧开了身子,待卫谕进去了才在身后跟着。小二在一旁缩着脑袋不敢出声,等人都进去了才松了口气,方才那位公子周身的气息实在让人瘆得慌。 此时的如意楼中虽说灯火通明,却是没有几桌客人了,多数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卫谕来的正是时候,若不然再早上一刻钟,只怕都是忙的脚不沾地的。 岑宁领着卫谕去了楼上的雅间,今日来的人大都在一楼,雅间的却是少,不过在过阵子想来便不会了。 绕过了屏风,岑宁特地让人在此处备下了酒水,还是上次去过的那家酒坊。 因为之前尝过觉得味道甚好,岑宁便与那酒肆的娘子谈好了价钱,如如今如意楼的酒水都是那处来的。 岑宁在一旁站着斟好酒水时,卫谕正好在对面坐下,手拂了拂袖子,眯眼看向岑宁,意味不明道, “岑娘子今日倒是稀奇,往日常避着本公子,今日却眼巴巴的请着来,倒是不知出了怎样棘手之事。” 静静的将将人的酒杯都布置好了,岑宁才坐在了卫谕对面,四目相对时,面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卫公子何须如此揣测我,这如意楼的东家,公子也能算上一份,今儿个第一天,自然要让公子看看如何的!” 边说着,捧起手边已经准备好的帐便递向了卫谕,谁知对方不过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是半分要接过去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不咸不淡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岑娘子倒是无需这般,本公子既是说好这如意楼交由娘子打理便是无半分虚言的,不过盼着娘子往后能助一臂之力便是。” 说完,卫谕颔首轻轻抿了口银杯中的酒水,薄唇之间瞬间沾了几分水色,凭添了几分君子之态。 “卫公子这算是甩手掌柜?”岑宁倒是生了几分玩笑的意味打趣道,“到时候若是成了个烂摊子还望公子能如今日般大度!” 闻言,卫谕面上淡淡一笑,手中捏着杯子的力道轻快了些,“娘子倒也不必今儿个便这般说好话,总归是与娘子一条绳上的蚂蚱,卫某人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语毕,男子抬手间饮尽杯中的酒,如玉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