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半天,岑宁也没吭声,胡管事在边上坐着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只觉着这事比他出去跑货还要再难些。 也不知是日头起来了,还是屋里头有些闷,胡管事偶尔余光瞥向岑宁,手里头还止不住的用帕子擦着头上的汗。 岑宁便在边上干坐着,她不愿答应但是也不敢不答应,最终她叹了口气,还是各退一步。 “管事的体谅我父亲年迈,若是一直在贵府只怕多有不便,不若这样,贵府若是有需要时我便去……如何?” 如果卫谕是个正常人,就依着岑宁这般说倒也无可厚非,但昨日少爷说过的话还在胡管事心头搅腾,胡管事咬了咬牙, “若是月钱一金,娘子可愿意?” 如今的一金于岑宁而言,已算得上是许多钱了。一月一金,不出一年岑宁便能攒下开酒楼的钱,只是对方如此开价,岑宁心中更是犹豫。 “不然掌柜的容我想一想,今日只怕不能给答复了!”岑宁垂着头轻声道,其中含着歉意,胡管事听了终究只是叹了一声, “罢了,明日我再来便是,只望娘子早些考虑清楚。” 岑宁点头,将人送了出去,心头还是不能拿准主意。老头仍旧稳稳的守着摊子,似乎什么都不打算问她,反倒是岑宁觉着这事多少要与老头商量一番。 “父亲,云府您可曾听过?” 老头迟疑了一瞬,叹了口气,“自然是听过的,云府是整个江南首屈一指的人家,家产万贯富贵至极,可里头的事情也是极为复杂,牵扯甚广。” 说罢,他摇了摇头,似是不愿意再提起。 这般说法让岑宁眉头轻蹙,她当年在京中时开酒楼一路也算是顺畅,毕竟那时候的卫谕在京中已是举足轻重之人,在他的庇护之下自然是少了许多繁杂之事。 只是,那般地方的高门大院中究竟是怎样的腌臜,岑宁自己心中也有数。且方才老头的态度,想来也是有几分不愿的,倒是可惜了一月一金的价钱…… 一边琢磨着,岑宁又将在里头做好的糕点放在摊子上,有些花样的糕点许是在江南未曾出现过,倒是引得不少食客尝试。 就这样一日下来,岑宁收益都有不少。也因此,岑宁对于胡管事说的条件越发的犹豫。 入夜,岑宁彻夜辗转反侧,只在天快亮时才眯了会,不想却又被噩梦吓得冷汗涔涔。 梦里头,她又见到了卫谕,只因为她答应了胡管事去云府中做事。没多久后,卫谕来江南做官,正值云府宴请,她被一眼看上……再随后,便醒了…… 外头的鸡已经打了鸣,灶房里头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声响,岑宁赶忙将自己收拾好,老头已经开始做馒头了。 许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老头回过头,“昨天那般忙,看你也累,所以今儿早上没有叫你,想着你多睡会儿。” 岑宁摇了摇头,她虽是没用铜镜却也知晓,自己这般样子估摸是像极了鬼,到时候还要用胭脂压一压。 “父亲也不必担心,就是开头这两天琐事多些,后边这生意做熟了就好了。” 边说着,岑宁熟练的开始柔和起了面,因为昨日那档子事情烦心,她也没有再拟出新的糕点,仍旧照着昨日的做。 等到昨日的时辰,粥还没熬好,胡管事便按着时辰照旧又带了人一同来,岑宁本想委婉些与他说清楚,却是不想这人来的第一件事又是买粥。 “这粥还未曾好呢!要不,管事的您先等等?”岑宁在一旁问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