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木桌间,三人各占一边,桌子中央的雪色的鱼汤还冒着腾腾热气,洗净的碗筷也都摆放好了在众人面前,偏偏就是没有人动。 岑宁撑头看着这般景象只觉着格外好笑,李氏笑的满脸尴尬,却也只能够硬生生的继续撑场子。 “这鱼是我向隔壁家的婶子买来的,听说就是方才打上来的,还新鲜的紧,卫公子尝尝是不是和口味。”边说着,李氏还想伸筷子直接夹给卫谕,对方却不着痕迹的将面前的碗移开。 “多谢娘子好意,卫某手并未受伤,可以自己动手。”这话一出口,李氏伸出的手不由得硬生生的顿在半空中,岑宁在边上不咸不淡的接了句,“不若弟妹放在我这处,正好我伤了手。” 略过卫谕若有所思的目光,岑宁手中不带半点停顿用勺子挖着面前的鱼肉,一点一点的吃,虽然李氏的手艺差了些却也强过对着卫谕那张脸堵心。 她方才也不是没听明白,卫谕明面上是说李氏,实则何尝不是在拐着弯说自己借故推辞这档子事情。 当年,即便是她成了珍馐阁的掌柜,只要是卫谕亲临便一定是她亲自下厨,不过就是看在这厮是衣食父母的份上,除此之外也就是自己当初还藏了那么些心思。但之后那些事......不提也罢,索性她如今不愿意便不做,卫谕又能如何。 岑宁说手伤着了倒也不是全然诓这两人的,这身子本就因为那些个破事受了损,再加上方才她剔出鱼骨的时候确实也扭到了小臂的伤处,虽说并无大碍,但是这会子她偏生就想矫情一回。 况且李氏正好也想上赶着献殷情,原因她多少也猜到了几分,本身卫谕这幅相貌也确实招人,再加上老二平时最是敬重读书人,这大概也是冯老放心将人留在刘家的缘故。 默默地在心里头数了数日子,大概还在此处留个三四天,她便能将房里头那些东西全数换成银钱,再等卫谕离开那日寻个由头,便能离开这处山沟沟,那时候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不过这回她不打算去京城了,虽说上辈子大多时间都是在京中混迹,也恰是如此她更明白京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时候便是有卫谕这般位高权重之人庇护,珍馐阁尚且被一把大火烧个干净,自己的原身只怕也被烧成了黑灰。 于现在的岑宁而言,这事便算是过去了,事实如何她也无心追究,这辈子她只想离那权势的漩涡中心远远的。 她曾经听说江南是个温润的好地方,春有细雨绵绵,冬有暗香袭人,在这等好地方开个酒楼,做些小营生,再与美食佳肴一同相伴,这无拘无束的日子岂不快哉。 边想着以后的日子,岑宁的目光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憧憬,吃东西的速度也慢了些,这幅模样落在卫谕眼中偏偏又是另一层含义了。 “这道蒸鱼鲜嫩可口。”边说着,卫谕夹了中间的一块鱼肚,“但是不及岑娘子方才那道鱼却更令在下念念不忘。” 果然,李氏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岑宁默默地搁下了手中的勺子,心里头无奈的叹气,卫谕这厮突然这么来一句,可能是觉着自己过得还是太过舒坦,就怕李氏恨不死自己。 “卫公子过誉了,听闻公子这些日子都是吃干粮度日,方才刚吃那道鱼时自然会觉得好吃,如今再吃自然是失了方才的惊艳。” 平心而论,岑宁决定做那道酸菜鱼并非是随便拍脑袋的想法。那时正好是上午,大部分早间吃的都是些清粥米糊、馒头之类的清淡食物。 且王麻子会做他最拿手的白水鱼也是岑宁想到的,正是如此岑宁最后定下了这道酸菜鱼,辣气浓郁,格外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