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 原主自是不肯嫁这种人,可偏偏扛不住李氏那嘴说的难听,又给她接下了聘礼,逼的只能用根白绫以死明志。 岑宁无奈叹了口气,如今这堆烂摊子便莫名就落在了自己身上了。 外头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岑宁听着甚烦,不耐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她以前倒是见过耍无赖的老太在她那酒楼门口叫骂一上午都不消停的,男子这般倒是头一回,不过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听着都腻味了。 岑宁郁闷的浅浅翻了个身,肚子便不合时宜的叫了,她扫了眼不远处的木头桌子,上面仅有的水壶被打翻了,杯子直接碎在了地上。 桌旁还有被踢翻的小木凳,想来是原主自己挣扎下来的时候打翻的。 这家人倒是凉薄的很,那原主躺在这处也有两三日了,愣是没有人管过死活。岑宁忍着浑身酸疼,撑着起身看了一眼外头,那人骂着听起来倒是越发没气劲了。 骂了这般久,怕也是骂累了。 主屋的门还紧紧闭着,连条缝都不曾出现,岑宁琢磨着这些人只怕都是些缩头乌龟。 那她偏偏就不让他们缩着,这事还得再捅大些…… 西屋的门打开时,晨曦的光刚刚从山头爬出来,天色比方才云雾遮住时候倒是更亮堂些。 面前的王麻子突然止了声,岑宁逆着光走到人前头,只见对方一双黄豆似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便是手里头的菜刀都握紧了些,似是怕少了气势。 岑宁就着一身粗布钗裙,挽起的乌发略微凌乱,还有几缕发贴在瓷白的脸蛋上,下颌微微扬起后,倚着门的整个人在熹微的晨光中显的近乎透明。 如今她不过是个寡妇,自是没有什么体面而言,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糟糠之态倒也好,只叫人都离的远远的。 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王麻子,粗麻布衣,束起的发也不甚齐整,头顶上歪歪插着一根木簪子,隐隐还能见着几根白丝,这般看着少说也有四五十。 偏偏眼前这人混浊的双目还紧紧盯着岑宁,似是要将她吃了一般,宛若树皮一般脸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目光却止于岑宁细颈上青紫的痕迹。 片刻间,不知为何王麻子双目中突然浮起了几分狠色,岑宁便即刻止了步子,两人间留出一段距离。 虽说这王麻子看着是个畏缩的,不然也不会手里头擦着把菜刀在人家大门口嘶吼了半天都无甚动作了。 不过岑宁也怕这人到时候突然发起疯来,到时候若是伤了自己实在不划算。 还未待岑宁站定,王麻子便扬着手中的菜刀,双目瞪向她,一副凶狠模样。 “不识好歹的婆娘,我王麻子不嫌弃你是个不好生养的破鞋好心纳了你,你倒是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 “你这般扫把星,克死了刘家那短命鬼,又克死了自家公婆的玩意,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 叫骂声又响起时,往王麻子身旁踱步而过的母鸡被吓的扑腾着翅膀赶紧溜了,一阵尘土沾上了岑宁的裙摆。 这些骂骂咧咧,岑宁听罢,目光越来越冷,心中却是觉得讥讽。 若是王麻子方才不说,她还不知晓,她那好弟媳李氏竟是将她卖给了王麻子做妾。 亏的原主一直以为是正儿八经的明媒正娶了过去。心头谋算着,岑宁脚下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边抬起双手掩面,一副将将哭出来的模样,哽咽着。 “这怎的能怪了我?你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