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一个时辰,现在开始作答。” 郑老夫子话音一落,其他等候的学生就是一愣,继而议论纷纷。 “这算是什么策论题目?” “就是呀,不考国政不考典故,考杜子美和杨国忠?” 只有褚鸯璃凝眉思考,片刻后有些担忧地看向顾玉潭,显然知道这题并不简单。而谢崇椋低头一笑,终于知道适才玉潭在笑什么了。 顾玉潭几乎半个时辰就完成了考卷,相较于杜绾一脸纠结的表情,她便显得十分肆意洒脱。然而正是因此,褚鸯璃反而有几分担心,此题若是只流于表面,论述杜甫的功过成败,就落了下乘。 而顾玉潭写完之后,又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确定无误后便起身将试卷上交给孔大人。孔大人与众位夫子都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完成了一篇策论,孔大人没有马上伸手去接,而是好心提醒:“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顾小娘子不再斟酌斟酌?” 顾玉潭笑着作揖:“学生已经尽力,再多也写不出来了。” 孔大人无奈,只好接过她手中的试卷。而几位速来欣赏顾玉潭的夫子,已经面露惋惜。几人凑在一起察看顾玉潭的策论,越看神色越是凝重,而谢崇椋只是简单瞟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郑老夫子见状更是得意,冷哼了一声:“果真是目光短浅。” 孔大人闻言,抬头不满地看了一眼。而其他几位夫子也是面色复杂,与郑老夫子素来交好的一位夫子忍不住提醒:“郑兄不妨读过之后,再做定论。” 郑老夫子不以为意:“急什么,等交齐了再看不迟。” 这题目是他特意选的,因为曾经在给杜家姐妹上课时,他细细分析过这段历史,甚至当场做了一篇文章来针砭时弊。他有这个自信,杜绾哪怕没能将那篇文章全部背诵下来,只记得其中一二点,都会作出更胜顾玉潭一筹的文章。难道他一个毕生研学究问的夫子,会不如一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 又过了一刻钟,杜绾将试卷也交了上来,只是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愧疚。顾玉潭看得奇怪,难不成是她觉得提前知道试题,有作弊之嫌,所以不安?不过她打算之后找机会与杜绾谈一谈,看看能否套出昨晚的人是谁。 郑老夫子率先接过试卷,只看了一眼,便对着杜绾满意地点点头,而杜绾的神色更加难堪几分。只是却不像顾玉潭想象的那样,杜绾愧疚的是她不能凭自己的学识见解,来与顾玉潭好好比一场。她昨夜几乎整夜都在琢磨,而适才答卷时也是苦苦思索,却发现自己的思路早已局限在郑老夫子上课时,曾经作的那篇文章之内,根本再提不出任何新颖或者独到的见解。 与顾玉潭之间的较量,是她的心愿,如今却相当于郑老夫子与顾玉潭之间的比拼,她只是一个默写文章的传递者。所以即便将郑老夫子曾经的文章全篇默写出来,她依旧觉得憋屈,这样即便取胜,也不是属于她的胜利。 郑老夫子也是头一次正眼打量这个学生,之前她仅仅是作为杜纤的陪读,虽然也算是受教于他座下,但更像是个默默无闻的陪衬。如今看到她默写的全文,难得发现她字迹方正,力透纸背,而这记忆力,更加胜过杜纤。他满意地捋捋胡须,觉得日后倒是可以多栽培她一二,以传承昌县的文脉。 郑老夫子信心满满地将杜绾的试卷递给孔大人,还不忘谦虚一句:“到底受教时间短,尚谈不上继承老夫的衣钵,不过这也可堪一看了。” 在座的夫子们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这明里谦虚暗中炫耀的意味。可是当他们随孔大人一起看过杜绾的文章后,却是眼神戏谑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