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父慈子孝’,我想既然‘父慈’放在‘子孝’前面,定然是有缘由的,为人父为人长辈者不以身作则、未曾付出过什么却无端端奢求子女晚辈尽孝,这种行径,我觉得应该叫不劳而获坐享其成,往地上扔一粒种子之后便不闻不问,别人浇水施肥除草修剪,待得花开结果时,跑去与打理的人说这东西是自己种下的,这种行为,与强盗又有何异呢?对于这种人,除了无耻以外,我是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傅侧妃倒也不必在我跟前摆这‘长姐’的谱,若是过去十数年里傅家对我有过半分付出,那今日还算是师出有名——可是没有。”因为傅家觉得左棐一辈子都出不了头,所以无需交好维系,哪怕两家之间还有一个傅瑶作为纽带……但即使是傅瑶,也早就被他们当作弃子,所以干脆放任自流,直到傅瑶的存在威胁到傅炘的前程,直到左棐重新被启用,这时候他们才想到左家想到傅瑶想到原来两家是姻亲,可是太晚了。 哪怕是上辈子的傅瑶,也没曾奢望从傅家那里体味亲情,当初选择回到傅家,也不过是为了左棐,而事实证明,她回傅家帮不了左棐什么,这辈子就更不可能再犯这种错了。 她不可能回傅家的。 何况,明显傅家来得不安好心。 “我出生不足百日便养在左家,自那之后,未曾受过傅家一饮一啄一针一线,我自认为自己并不欠傅家什么,”至于傅炘因为受她牵连以至于丢官——那叫自作自受,与她无关,傅瑶低头:“傅家倒也不必指责我不孝——不如扪心自问是否尽到了抚育的职责。” “若是没有,只一味强求孝顺,未免有些过于好笑,”傅瑶看了傅瑜一眼,“傅侧妃深受傅家‘养育之恩’,‘心甘情愿’听傅家摆布,但我不是傅侧妃,我不愿意。” 就算是傅瑜,傅瑶也不信傅瑜对于傅家的安排真的就没有任何的抗拒。 “我的婚事,不劳傅家费心,更不劳傅侧妃费心,”傅瑶想起上辈子傅家对她原本的打算,又想到傅瑜在其中的角色,傅瑶原本还有的半分同情或者愧疚便也消失,再看向傅瑜眼神就十分冰冷了:“傅侧妃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这偏殿中都是今日随长辈来宫中觐见姑娘,”傅瑶不想跟傅瑜多说废话,眼眸低垂,“傅侧妃已为人妇,又是皇亲,怕不是走错了地?侧妃今日应该是随着瑞王妃入宫的吧?怎么不跟在瑞王妃身边跟太后问安呢?” 傅瑶当然是明知故问,傅瑜来寻她定然是瑞王妃——或者说瑞王示意的,再者说虽然是瑞王的侧妃,但瑞王也不止这一个侧妃,傅瑜的身份在太后跟前自然是排不上号的。 傅瑜开口想说什么,听一道年老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请各位姑娘到正殿中。”是太后身边的女官,虽然是刚过来的,但殿中本就有其他宫女,不知道她听了几分。 不过对方神色平静,也并未特意点明傅瑜的身份或是对她青眼有加抑或者是更亲近尊重几分,傅瑶心中稍定,不再多言,跟着其他人一同回到之前的正殿中。 偏殿发生的事瞒不过太后的眼睛,进去之后太后却一脸并不知情的模样,傅瑶心中更是镇定了几分——虽然心中早有底,猜到如今左棐正受陛下重用,但毕竟君心难测,傅瑶逞了一时口舌之快,但回头一想这是在宫中不好放肆,到底还是担心牵累左棐。 傅瑜随着众人一道过来,不过太后并没有招呼傅瑜过去,太后身边不远处的瑞王妃也没有亲近的表示,阮如也看到了傅瑜——虽然傅瑜嫁人不管是傅家还是瑞王府左家都没有过去,但阮如显然是知道傅瑜长相和身份的,担忧地看了傅瑶一眼,见她无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