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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山【修】(2 / 3)



身体比大脑反应还快,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她脚步越来越快,已然忘记自己身上的疲惫和疼痛。

几乎是提着一口气走到了那个山坡,从坡顶看下去,刚才孙婶子喂孩子的那块石头边上,孙婶子头靠在石头上躺着。

十月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快跳了出来,她甚至能在微风中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许是她砰砰砰的心跳吓到了孩子,原本已经不哭了的孩子,忽然又大哭了起来。她快步走过去,差点摔倒。等到看到石头边上的孙婶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石头上、草地上,孙婶子头上脸上都是血,此刻她就像是一个血人,倒在一片血污中。

十月呆呆的站在那里,怀里小婴儿哇哇大哭。

她抑制住自己的心跳和颤抖,小心走过去,探了探孙婶子的鼻息,气息全无。

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臂,已经僵硬了。

这是十月第一次面对如此真实的死亡,血腥且残忍。

这个女人刚生完孩子,爬了近三个小时的山,给孩子喂好了奶,请一个陌生人帮忙带回山下,然后自己毅然决然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到底是怎样的决心,是怎样的痛苦,让她如此不顾一切的去死?十月不懂。

她从楼梯摔下来的时候想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要死,宁可残疾了也不能死。人怎么可以想要去死呢?人就只有这么一辈子,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脑子非常乱,她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呆坐在石头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阵风吹过,十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额头上的汗已经风干,怀里的孩子也只是张着嘴小声地呜咽。

十月将衣服解下来,把孩子放一边。

理了理袍子给孙婶子换上。孙婶子脸上的血已经干了,她怎么擦都还是有痕迹,就着自己出汗的手,一点点把脸擦干净,然后在自己裙子下摆被刮坏的的地方,扯下一角。盖在孙婶子脸上。

她一无所有,连一个挖坑的工具都没有。

看看已经哭的没有力气的小婴儿,十月想,还是先顾着孩子吧。

她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把孙孙婶子的尸体往石头边上挪了挪。嘴里念念有词道。

“孙婶子,咱俩萍水相逢就是缘分,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但是你既然把孩子交给我,我一定会把他送到山下的。你暂且先在这等一等,我送了孩子下山,再让姓唐的带人来葬你。”说完跪地上磕了三个头,以示对亡者的尊敬,刚蹲下身子就看见石头缝里好像是有一块布。

她伸手拿出来,是一个荷包,里面有两个耳坠子,还有百十来个铜板。

十月把铜板放在荷包里收起来,耳坠子单独放在自己衣服的内兜里。然后穿好自己的衣服。

可是,看着孙婶子那暴露在外的尸体,心里涌上一股酸楚。

把附近长得稍微高一些的草木,和大叶子的不知名的植物,能拔的都拔了,简单的把尸体遮盖上。让她免受风吹日晒之苦。

做完这一切,十月深吸一口气,弯腰抱起小家伙。

“小家伙,不要怕,姐姐带你下山去找你爹,以后让你爹常带你到山上来看看。姐姐也是没有娘的,你看,不是也活的很好嘛!”

怀里的小家伙闭着眼睛毫无反应,十月胡乱了的擦了一下不断涌出的泪水。

“对嘛,不要哭,人都是要死的,我们也会死的,所以,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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