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寒假作业,晚上一家人一起回家。 越靠近年关越冷,冷风嗖嗖往身上狂吹,摩托车破开严寒,尾部噼啪响声,是风被劈裂的声音。 腊月二十九,街上卖对联灯笼瓜子花生果糖的商贩随处可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堵住过往车道,面包车不停打喇叭,行人想让都没地方后退。 王霞不忍错过赚钱的绝好机会:“乡镇上的人今天肯定要来县里采购,他们吃过早饭出发,坐车到县上最快也得半小时,再转悠着买点年货,天黑时分才回家,有的人舍不得下馆子,咱家包子今天能大卖。” 何意理解王霞说的,也相信,因为王霞也觉得在下馆子不划算,既花钱又不实惠,有可能味道还不好,不如买点蔬菜肉类在家下厨,实惠经济且干净卫生。 从早忙到晚,何意腿发直,像是新安装的假肢,不灵活不受躯体控制。 最后一个包子卖完,王霞带着何意何烁兄妹两购买年货,何华守在店里做扫尾工作,擦桌子扫地拖地洗碗筷。 街上人少了,商贩还在,能多卖一点就多挣几十块钱。 王霞尝花生瓜子味道如何,接着跟摊主砍价,哪怕少一毛也是赚到;在卖对联灯笼摊位前,翻来翻去找合心意的对子,一副都没找到,索性买了红纸,回家让何华写,临走前挑了几个颜色正正红的灯笼。 讲价讲到最后,摊主口干舌燥,价格还没到王霞的心理价位,王霞说出最终价格:“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说着就要离开摊位。 王霞走出几步,没走远。 摊主心里骂娘,这女人砍价太狠,这一笔赚不了几块钱。 “哎~大姐,回来~!” 王霞得逞一笑,收敛表情,返回:“老板,都要过年了,能卖出一对是一对,我又没让你吃亏。” 都是做生意的,王霞心知肚明,虽然老板叫嚣着亏本了亏本了,实际上还有得赚。 过年前都是一锤子买卖,老板能坑几个算几个,绝不会心慈手软。 摊主装好灯笼,嘟囔:“真的亏了,你给的价比进价都低,可不敢告诉别人。” 何意听了老板最后的叮嘱,忍不住想笑。 每一个可不敢告诉别人的事情,最后都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 何烁跟何意负责提东西,王霞一路挑挑拣拣一路疯狂砍价,看得何意目瞪口呆。 她妈这辈子的口才都用来砍价了吧,有时候王霞报的价格,何意心里都过意不去,没想到,几番有效沟通之后,摊主妥协,尽管脸上挂着不高兴亏本了我是被迫的表情。 要跟王霞偷师学艺。 三人大包小包提着战利品往家走,何意走几米就要停下缓口气甩甩胳膊,太重了,净买了些压秤的物品。 王霞走在前头,放下手里的袋子,返回身帮何意提:“你还是活儿干少了。” 何意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妈今年才35,本该是保养自己的年纪,却拥有一双干巴粗糙遍布裂痕的手心,眼尾的纹路日益加深。 上辈子见过的坐办公室的,哪一个35岁的女人不是妆容精致衣着讲究,定期做皮肤护理身体按摩…… 想着想着眼泪花冒出来,不争气。 何意小跑追上王霞,拿走她手里的重物:“妈,我来。” 王霞注意到何意眼眶发红:“哭了?不会是因为因为提不动哭的吧?瞧你这点出息。” 何意猛地抱住王霞胳膊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