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渺没再管手机,整个反扣在地面上,索性眼不见为净。 她屈膝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小花园里的病人散步、吃饭,有家属下来喊人吃药,那走了半圈的病人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不太高兴地慢吞吞跟出去,这场景似曾相识。 上一回这么坐在医院,还是在阮彦芝生卓悦的那一年,她看完妹妹,坐在住院部楼下发呆。 那会儿她几岁?上高中的年纪,情绪被她掩藏得好,当时谁都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直到天色转黑,卓楷下楼买饭看见了她,喊她一起过去吃晚饭,什么都没问她。 桑渺默默地叹了口气,肚子咕噜咕噜响了两声。 她没吃午饭便过来了,加上早饭吃得又少,她拍拍裤子站了起来,打算回学校吃饭。 水泥地上的手机冷不丁嗡嗡振动,她又弯腰去捡,看见号码愣了愣,还有通未接来电,也是他打的。 “怎么了?”她问。 那头声音气喘吁吁,听筒似乎还伴随着呼呼刮擦的风声。 桑渺握着手机踏上台阶,迎面一阵风吹乱她的头发丝,冬天的光线并不太暖和,她随便捋开头发,竖起了开衫的衣领。 她听到他说:“手机落在了宿舍,我没接着你的电话,你在哪儿?” 桑渺“哦”了一声,边说边往外走:“我在学校啊,我也没什么事。” 好像说服力不强,她想了想又补充说,“我上午代课看见了你的两个室友,就想和你说一声。” 这随手扯谎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桑渺惭愧。 “桑渺你……” 声音仿佛越来越近,脚步一个右拐弯,熟悉的身影立时闯入她的眼底。 她眨眨眼,抿瞬间起了嘴,着实有些尴尬了。 前脚撒谎说在学校,后脚当即被人抓到在医院,既然他都知道,还明知故问套她的话做什么? 桑渺自动翻篇儿,若无其事地问:“小付同学,你也来医院啊,哪里不舒服?” 他却不打算翻过,手机依旧举在耳边,慢慢向她走近:“我去办公室没找到你,贝熙学姐说你在医院,前一秒你说你在学校。” 付念寒站定在她面前,目光紧追不放,“嗯?” 这个“嗯”听得她心虚地左顾右看,“我这就回学校了,省得你再跑一趟,所以就没和你说。” 他不作声,依旧这么定定地盯着她,含有压迫意味的视线看得她更加理亏心虚。 桑渺早先那股子淡淡的忧愁不知道被抛去了哪儿,她当即过去挽住了他的手。 从碰见他导师那天,他便有些不高兴,看样子这不高兴劲儿到现在还没完。 “好吧,下回我不瞒你。”她挽紧他的手肘,冷风灌进来,嘶地吸了口气说,“好冷,我们快走吧。” 付念寒面不改色,下一秒抽出手揽过她,指腹贴着她的开衫,皱起眉低头看她,“穿得太少了。” 他穿得也少,背心外套了件白衬衫,脱了给她加不了几度热不说,形象也不太雅观。 好在桑渺抢先说了不让他脱衣服,搂住他的腰快步穿过住院楼。 “桑渺!” 后头有个女声突然叫了她的名字,桑渺假装没听,扯着付念寒的手走得却是越发得快。 付念寒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以为她是没听见,回头看去,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向他们走来,他